——這句話小時候也抱過他。
松茸抓了把頭頂睡亂的頭發(fā),沒忍住,小心翼翼地問:“你知道‘雷’是什么意思嗎?……算了!”
話一出口他又不想知道了,還是多接觸一下現代社會吧。
松茸放下筷子,低頭搓了搓臉,聲音有點悶:“我吃好了,等下收?!?/p>
說完起身,慢吞吞晃回房間,背影看著腦袋都耷拉著。
門一關,松茸立刻把額頭抵在冰涼的墻上,輕輕撞了兩下,把原本就亂的頭發(fā)揉得更亂。
他媽說的也不全錯。
三歲一代溝。
2。66667個代溝,太難跨了。
磨蹭了十來分鐘,他換好衣服出去,裴櫟坐在餐桌邊,背對著他,松茸輕輕晃過去,居高臨下,偷瞥見對方的手機屏幕——
“我這一生如綠豆冰、草莓招了、受夠了壽司吧、我佛糍粑、生活雞飛蛋撻……?”他瞇著眼尾慢慢念出來,“你怎么看起這個了?”
裴櫟按熄屏幕,抬起頭,下頜線清晰利落,目光由下至上地掠過來:
“搜‘阿米豆腐’搜到的。”
他頓了頓,又補了一句。
“它最近翻紅了?!?/p>
“還有?!?/p>
狹長的眼睛輕輕一掀,淡淡瞥向松茸。
“我知道‘雷’是什么意思?!?/p>
松茸猛地垂下眼,喉結不自覺滾了一下,視線也自然而然地落下去——落在裴櫟的腿上。
修長、筆直,包裹在一條版型挺括的黑色長褲里,利落又帶點隨性的張力。
裴櫟比他多長的那十幾厘米,好像全點在這雙腿上了。
腿這么長,跨欄應該比他厲害吧——松茸腦子里胡思亂想,微微走了神。
裴櫟側頭看了眼他身上單薄的襯衫,眉頭微蹙,聲音溫沉:“加件外套,外面冷。”
“你不懂,人家設計師就是這么設計的,”松茸指尖無意識捻了捻袖口,布料上幾道做舊的刮絲正漏著風,嘴硬道,“誰許你對藝術有自己的理解了?!”
他喉結輕輕滾動,男人沉靜的目光如有實質,從他臉頰滑到衣領,又落回肩線,像在認真端詳一件展品。
四周溫度無聲攀升,天氣預報一點都不準……
“看見了,很好看?!迸釞堤郑讣廨p勾了下他襯衫前襟,仰起臉時下頜線清晰利落,聲音低下來,“現在能去加衣服了么?”
“……哦。”松茸轉身,慢吞吞飄回屋里。
不對。
“我又不是穿給你看的!”門板后立刻傳來悶悶的抗議,衣服脫到一半卡在手肘,讓他這句反駁顯得沒什么底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