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半刻鐘,敵營大門敞開。騎兵列隊而出,步卒緊隨其后,直撲東門而來。
沈知微翻身下馬,快步走向伏擊指揮點。她站在一處高地,手握令旗,目光冷峻。
敵軍前鋒率先抵達東門。守門士兵故作驚慌,手忙腳亂關(guān)門,一面戰(zhàn)旗掉落門外。騎兵俯身拾起,調(diào)轉(zhuǎn)馬頭欲返。
就在此時,三聲鑼響。
整個營地?zé)艋瘕R滅,萬籟俱寂。
敵將勒馬停在門外,環(huán)顧四周。風(fēng)卷著灰土掠過空蕩的營墻,不見一人走動,只有炊煙還在升騰。
他遲疑片刻,終下令:“趁其轉(zhuǎn)移,奪城!”
主力開始推進,沿著主道緩緩前行。隊伍拉得很長,前軍已近東門,后軍尚在谷口。
沈知微舉起令旗,緩緩壓下。
剎那間,山谷兩側(cè)滾木礌石轟然墜落,堵死退路。緊接著,號角長鳴,伏兵四起。箭雨覆蓋敵陣,第一排騎兵當場倒下一片。
敵將反應(yīng)極快,立刻下令結(jié)陣后撤。但退路已被封死。
“殺!”沈知微揮旗。
三面山坡沖下黑壓壓的甲士,中央精騎從側(cè)翼包抄。敵軍陣型瞬間崩潰,各自為戰(zhàn)。
混戰(zhàn)持續(xù)不到半個時辰。
殘兵被壓縮在谷底狹道,無處可逃。敵將肩頭中箭,仍持刀奮戰(zhàn),接連砍翻三人。最后被長槍逼跪在地,兵器脫手。
沈知微走下高臺,穿過戰(zhàn)場。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尸體,血浸透黃土。她走到俘虜面前,蹲下身,從他腰間取下一枚令牌。
上面刻著北境殘部番號。
“你本可全身而退?!彼f,“為何非要南下?”
敵將抬頭看她,臉上沾滿血污?!拔覀儧]得選。北地旱了三年,牲畜死盡,百姓餓瘋。你們搶我們的草場,斷我們的商路,還問我們?yōu)楹文舷拢俊?/p>
沈知微沉默片刻,把令牌收進袖中。
“押回去?!彼鹕?,“關(guān)進地牢?!?/p>
親衛(wèi)上前拖走俘虜。戰(zhàn)場上清理仍在繼續(xù)。尸體搬運,傷員救治,武器回收。一切井然有序。
裴硯走過來,站在她身邊。“這一仗打得干凈?!?/p>
“他們不該挑這個時候來?!彼f,“剛清完內(nèi)鬼,正缺功勞?!?/p>
裴硯輕笑一聲。“你是怕我閑著?”
“我是怕你不信我還能打勝仗?!彼聪蛩?,“畢竟有些人總覺得女子不能掌軍?!?/p>
裴硯沒接這話。他望著遠處山谷,那里火堆還未熄滅,黑煙滾滾升空。
“你說他會招嗎?”他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