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光映照下,那枚虎符泛著冷光。
沈知微走上前,看了一眼尸體,又看向裴硯:“這令牌能調(diào)動多少人?”
裴硯收起虎符,語氣沉冷:“邊軍舊部至少三千。若他在京中另有布置,人數(shù)更多?!?/p>
沈知微點頭。她沒再說什么,只是輕輕按了按腹部。孩子剛才動了一下,像是受了驚。
裴硯注意到她的動作,眉頭微皺:“你不必親自來。”
“我不來,誰替你看清?”她說,“這些人不是為了殺你而來,是為了讓你死得像一場意外。”
裴硯沉默片刻,終于道:“你說得對?!?/p>
他轉(zhuǎn)頭看向四周殘局,下令:“清點傷亡,封鎖圍場,任何人不得出入。傳御醫(yī)來,查驗所有飲食水源?!?/p>
命令下達后,他扶起方才護駕的陸昭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陸昭?!?/p>
“陸昭?!迸岢幹貜鸵槐椋敖袢漳憔锐{有功,朕記下了?!?/p>
他解下佩劍,遞過去:“此劍隨我征戰(zhàn)多年,今賜予你。即日起,授你御前都虞候之職,統(tǒng)領(lǐng)新編羽林軍?!?/p>
陸昭單膝跪地,雙手接過劍柄,聲音堅定:“臣誓死效忠陛下?!?/p>
火光照亮他的臉。他眼中沒有慌亂,也沒有得意,只有一種沉靜的銳利。
沈知微看著他,微微頷首。
裴硯又環(huán)視諸將,聲音陡然提高:“今日禁軍失察,致使刺客混入,主將自縛請罪,交由刑部查辦。從今往后,守衛(wèi)不力者,同罪論處!”
眾將低頭應(yīng)諾,無人敢辯。
沈知微立于階前,目光掃過人群。她知道,這一夜之后,朝中格局將變。
世家把持禁軍多年,此次守備漏洞百出,若不換血,難服人心。而陸昭出身寒門,無黨無派,正是最合適的人選。
她不是不知道此舉會激起反彈。但她更清楚,若不趁現(xiàn)在立新人,等裴昭真正起兵,便再無機會。
夜風再次吹過,卷起地上的灰燼。
沈知微忽然覺得腹中一陣抽緊。她不動聲色地扶住女官手臂,緩了兩息才站穩(wěn)。
裴硯察覺異樣,走過來問:“不舒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