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頓了頓,目光落在趙元修臉上:“若有阻撓者——”
“本宮自會替你清掃門檻?!?/p>
趙元修臉色微變,低頭不語。
裴硯坐在上方,始終未發(fā)一言。直到此刻,他才緩緩開口:“旨意已下,退朝?!?/p>
百官魚貫而出,腳步沉重。
李承恩留在原地,望著沈知微的背影。他嘴唇動了動,終是只說出一句:“謝皇后信重。”
沈知微回頭看了他一眼:“你的路才剛開始。記住,不是本宮給了你位置,是你自己爭來的?!?/p>
她轉(zhuǎn)身離去,雪鳶緊隨其后。
回到鳳儀殿偏閣,她剛坐下,諜網(wǎng)女官便悄然入內(nèi)。
“娘娘,世家門客已在城中散布流言,稱李承恩乃您私臣,靠裙帶晉身,非真才實學?!?/p>
沈知微冷笑:“他們怕的不是裙帶,是寒門能自己站起來?!?/p>
她提筆寫下幾個字:“將《算經(jīng)十卷》抄本送往國子監(jiān)、翰林院、各大書院,每本加蓋‘皇后親批薦讀’印鑒?!?/p>
女官領命而去。
次日清晨,京城各處已有人傳抄議論。
國子監(jiān)外,幾名學子圍坐茶攤,手中捧著新抄的冊子。
“你們看這一章,他提出按商船噸位征稅,而不是按貨物種類,這樣一來,大商戶再不能瞞報!”
“還有這一條,地方倉廩每年上報損耗不得超過三成,超者追責。往年隨便報個‘鼠害’就能貪掉一半存糧,現(xiàn)在行不通了!”
“若真照這法子來,咱們家明年至少少繳一斗糧?!?/p>
“這是誰寫的?”
“李承恩,新任戶部尚書。”
“寒門出身?”
“對,冀州人,家里種地的?!?/p>
“種地的也能寫出這種東西?”
“人家可是狀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