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者渾身發(fā)抖,幾乎癱軟在地。
“帶回去。”沈知微下令,“告訴你們天皇,下次派來的,不該是使者,而是降書順表。若再有奸細入境,不必來談,直接開戰(zhàn)。”
使者被拖出殿外時,幾乎無法站立。
當晚,沈知微坐在燈下,翻看最新軍報。裴硯并未接受求和,而是繼續(xù)駐軍邊境,封鎖海路,斷其糧道。東瀛國內已有饑荒跡象,多地暴亂。
她提筆寫下批語:“準許糧米通商,但須經我軍查驗;船只進出港口,一律登記造冊;凡攜帶兵器者,就地扣押?!?/p>
剛寫完,內侍又報:“娘娘,沿海七省密探首領名單已擬定,請您過目。”
她接過名冊,逐一查看。每府一人,皆由諜網女官親自挑選,背景清白,經歷可靠。
“批準。”她說,“即日起,直屬鳳儀宮調度,每月匯報一次?!?/p>
內侍退下后,她起身走到窗前。夜風拂面,遠處宮燈連成一線。海禁之事尚未完結,但她已看清方向。
數日后,裴硯傳來手令:東瀛正式遞交降書,承諾永不侵犯大周邊境,每年進貢一次,接受監(jiān)管。四島雖未收回,但實際控制權歸大周所有。
沈知微看完信件,將其投入火盆。
火焰騰起,映在她臉上。她沒有笑,也沒有松一口氣,只是靜靜看著那紙片化為灰燼。
次日早朝,百官齊聚。她立于鳳座旁,宣讀皇帝旨意:“東瀛伏罪,邊患暫平。然海防不可松懈,后續(xù)舉措將陸續(xù)頒行?!?/p>
群臣齊聲應諾。
退朝后,她回到鳳儀宮,取出一本新簿冊,封皮空白。她提筆寫下四個字:**海禁新規(guī)**。
翻開第一頁,她寫下第一條:“凡出海商船,須持官府印信,登記人數、貨物、航線?!?/p>
筆尖頓了頓,她繼續(xù)寫道:“沿海設哨塔三十座,晝夜巡防;漁民結隊作業(yè),不得單獨離岸?!?/p>
門外傳來腳步聲,雪鳶進來稟報:“娘娘,登州守將送來急件,稱發(fā)現一艘無旗漁船,靠近港口時被截獲,船上藏有火器?!?/p>
沈知微放下筆:“人呢?”
“已扣押,正押解來京?!?/p>
她點頭:“押至刑部大牢,單獨關押,不得與外界接觸?!?/p>
雪鳶欲退,又被她叫住。
“傳令下去,本月十五,我要親自巡視水師營?!?/p>
“是?!?/p>
她重新執(zhí)筆,在冊子上添了一行:“水師將領三年一調,不得久任一地?!?/p>
寫完這句,她靠在椅背上,閉目片刻。外面陽光正好,照在案上那本冊子上,字跡清晰分明。
片刻后,她睜開眼,拿起朱筆,在最后一條下方畫了一條橫線。
然后寫下:
“凡私通外邦、販賣軍械者,不論官民,一律革職查辦,家產充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