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令儀猶豫了一下,又說:“我父親今日問我是否見過你。我說只是例行請安?!?/p>
“他會查?!鄙蛑⑿Φ?,“早晚的事?!?/p>
“我不怕?!蓖趿顑x挺直背脊,“我已經(jīng)想好了。若他們要斷親,那就斷吧??偛荒芤惠呑踊钤趧e人嘴里?!?/p>
沈知微看著她,眼里有一絲贊許。
兩人正說著,門外傳來通報聲。
“啟稟娘娘,監(jiān)察司送來最新賬冊記錄,涉及三位參與聯(lián)名的大臣府邸進出物資明細。”
沈知微接過冊子,快速翻看。其中一頁標記清晰:某大臣府中每月接收南方綢緞商行供奉,數(shù)量遠超家用所需。
她合上冊子,交給身邊女官。“存檔,等時機到了再用。”
王令儀低聲問:“下一步怎么辦?”
“等。”沈知微說,“他們會跳得更兇。等到他們自己露出破綻?!?/p>
王令儀點頭,轉身準備離開。
就在她走到門口時,沈知微忽然叫住她。
“明日還來嗎?”
王令儀停下腳步,回頭看了她一眼。
“來?!彼f,“明天我還來?!?/p>
她走出去,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。
沈知微坐回案前,提起朱筆,在名冊上圈了一個名字。那是下一個可能動搖的人。
燭火跳了一下。
她放下筆,抬頭望向窗外。夜色深沉,宮燈一盞盞亮起,像星子落在人間。
風吹開了半扇窗,吹動桌上的紙頁。
其中一張寫著尚未公布的第二輪策題草案,墨跡未干的一行字被風掀起一角:
“若君主昏庸,臣子當忠還是當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