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七帶著兩名同黨悄悄靠近東側糧堆,手中提著油壺。剛放下袋子,四周火把驟然亮起,數(shù)十名甲士沖出,將其團團圍住。
另一組人奔向西門,剛摸到門栓,腳下絆索觸發(fā),鐵網從天而降,三人盡數(shù)被縛。
與此同時,營外山谷中塵土飛揚。百余黑衣人騎馬疾馳而來,打著北狄旗號,顯然準備接應內應開門。不料剛入谷口,箭雨傾瀉而下,滾木礌石自高處推落,堵住退路。
火光中,裴硯策馬而出,玄甲未卸,手中長刀直指帶隊首領:“裴昭的人,也敢犯邊?”
對方怒吼:“王爺才是真命天子!你不過竊據(jù)大位的賊!”
裴硯冷笑,揮刀斬下。血濺三尺,敵首落地。
殘兵拼死突圍,卻被早已埋伏的輕騎截殺。不到半個時辰,百余人盡數(shù)伏誅。
天未亮,所有俘虜押至中軍帳前。陳七跪在地上,面如死灰。
沈知微走出帳門,身后跟著親衛(wèi),手中捧著一只木盒。她打開盒子,取出一枚斷裂的虎符。
“認得這個嗎?”她問。
陳七抬頭看了一眼,渾身一震。
“這是裴昭當年調兵的憑證?!彼f,“他死了,你們還替他賣命?”
“王爺沒死!”陳七突然抬頭,“他只是假死脫身,如今已在北境集結大軍,不出半月就要南下奪位!你們都逃不掉!”
沈知微看著他,沒有說話。片刻后,她轉身對親衛(wèi)說:“帶頭者斬,懸首營門。其余人押入地牢,嚴審幕后聯(lián)絡人。”
行刑就地執(zhí)行。刀光一閃,陳七人頭落地。其余三人被拖走,無人反抗。
她站在高臺上,望著晨霧中的邊塞群山。風卷起她的披風,獵獵作響。
裴硯走進營地,甲胄染血,身后跟著一隊輕騎。他在臺下勒馬,抬頭看她:“人都清了?”
“一個沒漏。”她說。
“你怎知他們會動手?”
“他們露了破綻?!彼溃翱谝舨粚?,動作太急,眼里有火氣卻沒有軍令應有的克制?!?/p>
裴硯沉默片刻:“這次多虧你在后?!?/p>
“你是主帥,我是后援?!彼f,“你在外殺敵,我在內守穩(wěn)根基,本就是該做的事。”
他翻身下馬,走到她面前:“接下來怎么辦?”
“等?!彼f,“他們既然敢派人混進來,說明北邊已經集結完畢。真正的進攻,還在后面?!?/p>
裴硯點頭:“我已下令各關加強戒備,烽燧全天候值守。”
她望向北方,手指緩緩收緊,捏住了那枚虎符殘片。冰冷的金屬邊緣嵌進掌心,留下一道淺痕。
遠處山脊上,一面破舊的旗幟在風中搖晃,旗角撕裂,卻仍未倒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