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立于丹墀之下,目光掃過群臣。那些原本反對的聲音,此刻全都沉默了。
她知道他們在想什么。這一仗沒打,卻比打了還狠。北狄不僅沒拿到好處,反而丟了三座戰(zhàn)略要地。從此西南防線徹底穩(wěn)固,十年內(nèi)無憂。
但這不是結(jié)束。
她走到殿口,望著遠處宮墻。陽光照在琉璃瓦上,反射出冷光。
這時,裴安匆匆返回,低聲稟報:“北狄使團車駕已清查完畢,除密信外,未發(fā)現(xiàn)其他違禁之物。副使之子也已安排妥當,暫居別院?!?/p>
沈知微點頭:“讓他吃得飽,穿得暖,但不準見任何人?!?/p>
“是?!?/p>
她轉(zhuǎn)身準備離開金殿,卻被裴硯叫住。
“這份和書,是你寫的?!彼f,“百官會怎么看?”
她停下腳步,回頭看他:“只要百姓能安穩(wěn)過冬,誰在乎百官怎么看。”
裴硯嘴角微動,終究沒再說什么。
她走到案前,拿起另一份副本,準備交給禮部謄錄存檔。剛走出兩步,忽聽殿外一陣喧嘩。
一名小黃門跌跌撞撞跑進來,臉色發(fā)青:“啟、啟稟陛下!北狄使節(jié)……在偏殿咬舌自盡了!”
眾人嘩然。
沈知微立刻反應過來:“封鎖偏殿!不準任何人靠近尸體!所有接觸過他的人,全部扣下審問!”
她快步朝偏殿走去,心里卻清楚——這個人死得太巧了。
就在她經(jīng)過廊柱時,眼角余光瞥見一抹暗紅從袖口滲出。那是剛才按文書時,不小心劃破了手指。血珠順著紙邊流下,在新版和談書的落款處,暈開一小片。
她低頭看了一眼,沒擦。
繼續(xù)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