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朝后,沈知微未回鳳儀殿。
她在政事堂召見兵部、刑部、東廠三方主官,當面布置追查任務。名單上每一個人,都要查清背景、任職去向、通信記錄。她要求每日匯總上報,不得延誤。
“這次不只是抓幾個人。”她說,“是要把裴昭這些年埋下的根,徹底挖出來?!?/p>
傍晚時分,第一批供詞送上來。
果然如她所料,林昭的父親林承業(yè)并未真正伏法。他在獄中已被調(diào)包,真身早已逃往北境。而張維禮的兄長,正是當年協(xié)助裴昭偽造遺詔的核心幕僚之一,一直藏身民間。
她將供詞分類歸檔,正準備擬第二道清查令,內(nèi)侍匆匆進來:“娘娘,御書房傳來消息,陛下要您過去一趟。”
她起身,隨人前往。
裴硯仍在御書房,桌上攤著一份新抄錄的官員名錄。他見她進來,指了指其中一行:“這個人,你也注意到了?”
她看去,是禮部右侍郎王崇禮。
“他去年曾提議恢復‘薦舉制’,說是彌補科舉不足?!迸岢幍?,“現(xiàn)在看來,怕是另有用心?!?/p>
“不止?!彼f,“他曾三次私下拜訪周文遠,每次都在放榜前七日?!?/p>
裴硯點頭:“東廠已經(jīng)盯上了?!?/p>
兩人沉默片刻。
“你還用了幾次系統(tǒng)?”他忽然問。
“兩次?!彼f,“一次在朝堂,一次在審供詞時,確認了一個證人的真假。”
“夠了?!彼f,“剩下的,靠證據(jù)說話?!?/p>
她應了一聲。
回到政事堂,她繼續(xù)批閱文書。夜深了,燭火跳了一下。
她正要吹熄燈離開,外面又傳來急促腳步。
一名東廠密探跪在門外:“啟稟娘娘,剛截獲一封密信,是從城西一處私塾轉(zhuǎn)出的,收信人地址是廢棄的裴府別院?!?/p>
她立刻接過信封。
信紙普通,但折疊方式特殊,角上有個極小的折痕,像是一只閉合的眼睛。
她手指一頓。
這不是第一次見這個標記。
上次見到,是在那封西域密函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