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硯點頭:“你定?!?/p>
這時,一陣風卷過城樓,掀起了她袖口的一角。她下意識伸手按住,卻發(fā)現(xiàn)袖中少了點什么。
那支白玉簪不見了。
她記得剛才還在。她摸了摸發(fā)間,空的。她低頭看向欄桿邊,那里有一小片碎玉,是簪頭斷裂的痕跡。
她沒說話,只是彎腰撿起殘片。玉很涼,邊緣有些粗糙。
裴硯察覺異樣,低頭看她。
她把殘玉放進袖中,輕聲道:“舊的東西,總會斷的。”
他沒問要不要換一支新的。他知道她不會換。這支簪子陪她走過最黑暗的日子,如今斷了,或許也是一種告別。
她抬頭望向遠方。青山如屏,江河如帶。這片土地終于不再流血。
她忽然覺得,心里某個一直繃著的地方,松開了。
她不需要再算計誰,也不需要每晚檢查門窗是否鎖好。她可以睡整夜,可以走在街上而不擔心身后有人跟蹤。
這種感覺很陌生,但也很好。
裴硯握緊她的手,低聲道:“我們回去吧?!?/p>
她點頭。
兩人轉(zhuǎn)身走向?qū)m門。暮色漸濃,守城將士行禮恭送。他們的腳步踏在青石路上,發(fā)出規(guī)律的聲響。
剛走到臺階盡頭,一名小太監(jiān)匆匆跑來,手里拿著一封信。
“娘娘,西境急報!”
沈知微停下腳步,接過信封?;鹌嵬旰茫¤b清晰。是邊境巡防司的加急文書。
她沒拆,只是捏了捏信紙的厚度。薄,不是戰(zhàn)報。
裴硯看了她一眼。
她將信收入袖中,淡淡道:“明日再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