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說明?!彼?,“他們已經(jīng)慌了?!?/p>
帳外傳來巡哨換崗的腳步聲。風更大了,吹得帳布獵獵作響。
沈知微解下披風,搭在椅背上。她坐下來,翻開軍報,一頁頁看過去。都是些日常巡查記錄,沒什么新消息。
但她知道,今晚不會太平。
果然,半個時辰后,副將匆匆進來。
“娘娘!斷桅島巡邏船隊剛剛加派了兩艘快艇,沿暗流區(qū)來回巡視。另外,西三營有士兵被拘押,疑似私通外界?!?/p>
沈知微放下筆,抬眼:“拘押幾個?”
“三個。都是底層兵卒,平日沉默寡言?!?/p>
她嘴角微動:“開始清人了?!?/p>
副將緊張起來:“我們要不要提前動手?”
“不?!彼f,“再等等。等他們自己把主力調過去?!?/p>
她站起身,走到沙盤前,拿起一面小旗,插在斷桅島西側。
“這里,是他們的弱點。但他們現(xiàn)在還不知道?!?/p>
副將看著她,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不像個妃子,倒像個真正的統(tǒng)帥。她不急,不躁,每一步都踩在對方心跳最亂的時候。
“娘娘?!彼吐晢?,“您是怎么想到這一步的?”
她沒回答。只是抬起手,輕輕碰了下發(fā)間的白玉簪。
那是她重生以來一直戴著的東西。
很久以后,她才會告訴別人,有些事不是算出來的,是活過來的。
但現(xiàn)在,她只說了一句:“明天辰時,我要看到三路漁船準時出港?!?/p>
“是!”
副將退下。
帳內(nèi)只剩她一人。火光映在沙盤上,雙礁灣的地形像一只張開的口。而她手中的劍,正指著它的咽喉。
風從帳縫鉆進來,吹動了案上的紙頁。其中一張翻了過來,露出背面一行小字——“初七,鹽船將至”。
她盯著那行字,眼神一點點冷下去。
然后她提起筆,在旁邊畫了一個圈。
圈住的,不只是日期。
還有,敵人的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