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覺得他會聯(lián)系誰?”她問。
“北狄使節(jié)團還在城外三十里駐扎?!迸岢幾拢氨砻媸莵碜h和,實則等消息。只要收到‘朝廷將亂’的確認,他們就會立刻回返,準備出兵?!?/p>
“所以我們不僅要抓內鬼,還要讓他把證據(jù)親手交出去?!?/p>
“沒錯。”裴硯盯著她,“你剛才用了系統(tǒng)?”
“兩次?!鄙蛑Ⅻc頭,“一次模擬禮部尚書的反應,一次……查他的貼身幕僚。”
“結果?”
“那人心里想著‘明日午時,西市布莊交接’。”沈知微聲音壓低,“不是信,是口信。由布莊掌柜轉達給一個賣陶器的商人。”
裴硯眼神一厲:“這是新路線?!?/p>
“說明他對文書渠道已有警覺。”沈知微道,“我們必須讓他覺得,這條新路是安全的?!?/p>
“那就讓它通?!迸岢幷酒鹕?,“西市布莊歸內務府管,我會讓值守換上我們的人。那個陶器商人,也要盯住?!?/p>
沈知微點頭:“等他開口傳信,就是收網(wǎng)之時。”
裴硯走到她面前,伸手握住她的手腕。掌心溫熱,力道沉穩(wěn)。
“這一次,不能有差錯?!彼f,“我們要的不只是一個禮部尚書,而是他背后的整條線。”
“我知道?!鄙蛑⒎词治樟怂幌?,隨即松開,“我會再用一次系統(tǒng),確認他在收到流言后的最終決定。”
裴硯點頭:“等你消息?!?/p>
沈知微閉上眼,第三次啟動心鏡系統(tǒng)。她想象禮部尚書讀到流言的情景,集中精神捕捉可能的心聲。
三秒后,冰冷提示響起:“使用次數(shù)+1”。
一道念頭閃現(xiàn)——“明日午時,西市交接,務必確認安全”。
她睜眼:“時間定了。明午,西市布莊。”
裴硯立即提筆寫令:“傳令西市巡察司,明日午時前后,所有進出布莊者登記姓名、事由。暗樁扮作買布婦人,蹲守店內。陶器攤位周圍布六人,一旦有人停留超過一刻鐘,立刻跟蹤?!?/p>
他又召來另一名親衛(wèi):“通知城外十里坡,加倍人手,重點盯防午后來往行人?!?/p>
命令一道道下達,屋內氣氛越來越緊。
沈知微站在一旁,聽著每一個細節(jié)。她忽然開口:“還有一件事?!?/p>
裴硯看她。
“禮部尚書有個侄子,在國子監(jiān)讀書?!彼f,“平日不出彩,但從不缺席朝政討論課。他最近頻繁出入兵部舊友家中?!?/p>
裴硯眼神一冷:“你是說,情報不止一條出口?”
“有可能?!鄙蛑⒌?,“他若察覺風聲不對,會讓侄子走另一條路報信。”
“那就連他也盯上?!迸岢幭铝?,“國子監(jiān)門口加兩雙眼睛,凡是他接觸之人,全部記錄。”
沈知微點頭:“這樣,他就無路可退?!?/p>
裴硯走到窗前,望向北城方向。天色已暗,遠處燈火零星亮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