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當場下令:“從皇庫調(diào)米三百石,肉百頭,每日三餐熱食送到坊前。誰敢克扣,殺無赦?!?/p>
第七日,她收到兵部回文,同意臨時調(diào)撥軍餉。但她知道,真正的錢還沒動。她拿出私庫賬本,劃掉一半積蓄,命人兌成銀票,送往東南。
第十日,太子退燒的消息傳來。
她正在批閱軍報,聽到后只說了句:“惠妃辛苦了?!?/p>
第十三日夜里,最后一艘戰(zhàn)艦完成檢修。
她站在碼頭,風(fēng)吹得衣袍獵獵作響。遠處海面漆黑一片,只有幾盞漁火搖晃。她抬頭看天,月亮被云遮住,星子稀疏。
“娘娘,都準備好了?!闭櫨W(wǎng)女官低聲說。
她點點頭。
十四日清晨,杭州灣口。
千帆列陣。
戰(zhàn)船一字排開,炮口對準海面。旌旗在風(fēng)中翻卷,上面寫著“大周水師”四個大字。士兵持戈而立,盔甲整齊,目光如炬。
沈知微登上旗艦。
她換了戰(zhàn)袍,玄底金繡,外披猩紅大氅。發(fā)髻束起,插著一支鐵鳳簪。她走到船頭,面對整支艦隊。
海風(fēng)撲面,吹亂了鬢角的碎發(fā)。
她舉起右手,聲音清晰傳開:“此戰(zhàn),不是為了本宮,也不是為了帝王。是為了東南百萬百姓能睡安穩(wěn)覺,是為了田里的稻谷不被燒,是為了孩子的娘不會被擄走?!?/p>
她頓了頓,目光掃過每一張臉。
“敵人以為我們來不及準備。他們以為女人管不了兵事。今天,我要讓他們知道——”
“此戰(zhàn),只許勝?!?/p>
全軍高呼。
聲浪沖天,震得海面泛起層層波紋。
她站在船頭,沒有動。
艦隊開始啟航,槳輪破水,船身緩緩前行。前方海域茫茫,看不見盡頭。
諜網(wǎng)女官走上甲板,遞來一份新報。
她接過,展開。
紙上寫著:“南詔艦隊昨夜偏離原定航線,改走東側(cè)暗流區(qū)?!?/p>
她的手指停在那行字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