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人壓低聲音:“不可能。他是里頭的人,消息最靈通。說不定……就是他讓我們提前動手的?!?/p>
她轉(zhuǎn)身離開,腳步很輕。
回到帳中,她取出那份名單,逐個查看名字。多數(shù)是江湖匪首、流亡武夫,也有幾個地方小吏。但在末尾,有一個名字被墨筆圈出——**趙元禮**。
她記得這個人。
戶部前主事,因貪腐革職,半年前失蹤。他曾主管東南稅賦稽查,有權(quán)調(diào)閱船只登記冊。
她把名字抄下,放入隨身布囊。
外面?zhèn)鱽砟_步聲,李承舟進來稟報:“娘娘,審出一個關(guān)鍵口供。有個叛軍頭目交代,他們原本計劃等‘白鷺’送來一批火器,再動手劫營。但三天前接到密令,說時機已到,必須提前行動?!?/p>
她抬頭:“密令怎么傳的?”
“用海鳥。一只灰翅seabird——”
他頓住,察覺說錯了詞,連忙改口:“是……一種飛得遠的海鳥,腳上綁著竹管?!?/p>
她沒追究用詞,只問:“鳥是從哪放的?”
“據(jù)說是從一座離島。島上有個廢棄燈塔?!?/p>
她站起身,走到地圖前。手指落在那座無名小島上。
鳥能飛回來,說明有人在島上接收消息。
可那島荒廢多年,沒人居住。
除非——有人偷偷重建了據(jù)點。
她下令:“調(diào)兩艘快船,五更出發(fā)。我要去那座島看看?!?/p>
李承舟遲疑:“娘娘,您剛打完一場仗,該歇息了?!?/p>
“我沒時間歇?!彼f,“他們想讓我以為這事結(jié)束了。但我還沒找到放鳥的人?!?/p>
她走出帳篷,天仍未亮。
海風迎面吹來,帶著濕冷的氣息。營中燈火零星,囚車排成一列,靜默無聲。
她站在高處,望著那片漆黑的海面。
遠處,一道微弱的光閃了一下,又熄滅。
像是有人在島上點了盞燈,又迅速遮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