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互市一開,邊境商路就能活?!彼f,“但得設(shè)關(guān)卡,嚴查貨物,不能再讓藥材、鐵器偷偷流出去。”
裴硯點頭:“你擬個章程,明日朝會上提?!?/p>
“好?!?/p>
內(nèi)侍退下后,殿里又安靜下來。沈知微繼續(xù)寫字,筆尖劃過紙面發(fā)出沙沙聲。裴硯站在旁邊,一句話沒說。
過了片刻,她忽然問:“你信不過我?”
他一怔。
“你每次聽我說政策,都要確認一遍是不是可行。”她沒抬頭,“是不是覺得,我只是靠著你才站在這里?”
裴硯沉默了一會兒,說:“我不是不信你。我是怕天下人說,皇后干政?!?/p>
“那你就該讓他們知道。”她終于抬眼,“是我定的策,也是你在推行。這不是誰依附誰,是我們一起在改這個國家?!?/p>
裴硯看著她,眼神慢慢變了。
他伸手,把桌上那卷條陳拿起來,吹滅旁邊的蠟燭,只留一盞油燈。
“明天?!彼f,“你主政發(fā)言?!?/p>
沈知微沒應聲,只是重新蘸了墨,寫下第三條:**設(shè)立考成局,專查官員實績**。
窗外,日頭已經(jīng)升到中天。陽光照在乾清宮的屋檐上,映出一道長長的影子。
幾名世家子弟還在宮門外徘徊,其中一人手里攥著一封未署名的信。他低頭看了看,又抬頭望向?qū)m門,嘴唇動了動,最終把信塞進了袖子里。
沈知微站在窗前,看見了這一幕。
她沒叫人攔,也沒說什么。
只是轉(zhuǎn)身坐回案前,將筆擱下,從袖中取出一張名單。上面是最近各地上報的貪腐案涉及人員,其中三分之一都與京城世家有關(guān)。
她用朱筆圈了七個名字。
筆尖落下時,墨跡在紙上暈開一小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