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與裴硯對視一眼。
“什么時候開始?”她問。
“通常是月圓之夜?!标惼叩吐曊f,“他們會在海邊設(shè)壇祭旗,點燃黑焰為號。這次……應該就在三天后?!?/p>
沈知微低頭思索。
裴硯問:“地點呢?他們選在哪?”
“我不知道具體位置?!标惼邠u頭,“但接令的人會收到一塊銅牌,上面刻著潮汐圖。只有對照當日海流,才能推算出準確坐標。”
沈知微緩緩抬頭:“那就是說,有人能破譯?!?/p>
“工部有個老匠人,姓趙,專管沿海水文記錄。”陳七說,“他每月都要校準一次潮時表。只要拿到銅牌,他就能算出來?!?/p>
“趙?”沈知微眼神一閃。
“你也想到了?”裴硯看向她。
“泉州西市那個茶鋪掌柜,也姓趙?!彼f,“左耳缺了一塊?!?/p>
裴硯冷笑:“同一個人。”
沈知微轉(zhuǎn)身往外走:“立刻封鎖工部檔案房,控制那個趙匠人。同時派人盯住西市茶鋪,不要打草驚蛇?!?/p>
裴硯跟上:“你要親自審?”
“我要確保他知道什么該說,什么不該說?!彼_步不停,“如果他真是裴昭埋在工部的眼線,那我們之前簽發(fā)的所有海防調(diào)度令,他都看見過?!?/p>
裴硯面色凝重:“包括火攻部署?”
“包括一切?!彼f。
走到臺階中途,她忽然停下。
裴硯問:“怎么了?”
她沒回答,而是抬起右手,仔細看著自己的指尖。
剛才在大殿上劃開封蠟時,指甲縫里沾了一點暗紅色粉末。她當時以為是蠟屑,現(xiàn)在卻發(fā)現(xiàn)指腹有些發(fā)麻。
她用力搓了搓手指,麻感仍在。
裴硯注意到她的動作:“你的手?”
“沒事?!彼栈厥?,“可能是碰到了什么臟東西?!?/p>
但她心里清楚,那不是蠟。
是毒。
很淡,但確實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