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么?”
“因為如果你不成帝,就會揭發(fā)我。而我一旦倒臺,你們就會殺我全家?!?/p>
男孩沉默良久,忽然笑了:“那我就當(dāng)皇帝。等我登基那天,您會為今日的選擇后悔?!?/p>
畫面戛然而止。
沈知微猛地睜眼,耳中嗡鳴如潮,眼前發(fā)黑,幾乎栽倒。她扶住床沿穩(wěn)住身體,喉頭一甜,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裴硯察覺不對,伸手扶住她肩膀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沒事?!彼龘u頭,氣息微顫,“我看到了?!?/p>
“看到什么?”
她看向床上仍昏迷的太后,聲音低而清晰:“裴昭不是先帝的兒子。他是前朝余黨的孩子,被人調(diào)包進宮的假嗣?!?/p>
裴硯瞳孔驟縮:“你說什么?”
“太后被人脅迫,在產(chǎn)房調(diào)換了嬰兒。真正的皇子死了,裴昭是他們?nèi)o她的替代品。她一直瞞著,就是為了保全自己,也為了控制裴昭?!?/p>
裴硯站在原地,臉色鐵青。他張了口,卻沒發(fā)出聲音。
就在這時,太后的睫毛微微顫動,緩緩睜開眼。
她第一眼就落在沈知微臉上,目光震驚:“你能……看見我心里的事?”
沈知微點頭:“我能讀取您的記憶。剛才那一幕,是二十年前的真相。”
太后嘴唇哆嗦,淚水無聲滑落:“你竟然……真的能看見……”
“您護著他,是因為怕他說出實情,毀掉您的一生?!鄙蛑⑽兆∷氖郑翱赡碌氖?,一旦他登基,會把您當(dāng)年參與調(diào)包的事公之于眾,讓您身敗名裂?!?/p>
太后閉眼,哽咽出聲:“是……是我罪孽深重??晌耶?dāng)時沒有選擇。他們殺了真正的皇子,逼我交出兒子……我若不從,整個家族都會被滅門……”
“所以您讓裴昭活下來,還助他爭位?”沈知微問。
“我不敢揭發(fā)。”太后搖頭,“我怕他瘋。他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,一直在查真相。我越是壓制他,他越要往上爬。我只能一邊縱容,一邊防著他……只要我還活著,他就不會亂來。因為我掌握他的命門。”
“而現(xiàn)在,”沈知微輕聲接道,“您覺得時機到了。”
太后睜開眼,直視她:“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么嗎?真正該坐在龍椅上的,從來不是他,也不是我選的那個人……而是硯兒?!?/p>
她轉(zhuǎn)向床邊僵立的裴硯,聲音沙?。骸俺巸海闶窍鹊畚ㄒ坏挠H子。當(dāng)年皇后難產(chǎn),真正的皇子出生即夭,唯有你活了下來。你是大周正統(tǒng)的血脈,而昭兒……是個冒牌貨?!?/p>
裴硯渾身劇震,手指緊緊攥住劍柄,指節(jié)泛白。
“母后,”他聲音低啞,“您說的是真的?”
太后望著他,淚流滿面:“我這一生,做過很多錯事。但有一件事我沒騙你——你是我的養(yǎng)子,卻是先帝唯一的骨血。我護住你,不是因為疼你,是因為我知道,只有你才是這個國家該有的君王。”
殿內(nèi)一片死寂。
沈知微悄然閉眼,最后一次啟動系統(tǒng)。
目標(biāo):太后。
三秒靜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