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頷首。
兩人分道而行。
沈知微沿長廊緩步前行,袖中手指輕輕摩挲那張紙條。她沒有立刻打開,而是繼續(xù)走著,直到轉(zhuǎn)入一處僻靜回廊。
她停下,展開紙條。
上面只有八個字,墨跡未干:
酉時三刻,角門東側(cè),有人見她出。
她盯著那行字,眸光漸深。
老周嬤不是失蹤。
她是被人放出去的。
而且是在交接簿被換走的那個時辰。
是誰放的?
目的又是什么?
她將紙條收入袖中,抬步繼續(xù)前行。腳步未亂,節(jié)奏如常。
可就在她即將踏出回廊時,前方拐角處,一道身影靜靜佇立。
王令儀穿著素色宮裙,手持一本經(jīng)冊,仿佛已在那兒等了許久。
“妹妹。”她開口,聲音溫和,“我聽聞你在查賬簿,特來告知一事?!?/p>
沈知微停下。
“三日前,尚宮局曾調(diào)走過一批舊檔。”王令儀道,“說是例行清查,但其中夾著一本《冷宮月例支取錄》。那本書……后來不見了。”
沈知微看著她,沒有答話。
王令儀將經(jīng)冊遞上:“這是我昨夜抄的副本。里面記著一筆錢——每年冬至,都有十兩銀子撥給一個叫‘周氏’的冷宮老婦。連續(xù)二十年,從未中斷。”
她頓了頓:“收款人簽字欄,是個歪斜的‘周’字。筆跡很熟,像極了老周嬤的手法?!?/p>
沈知微伸手接過經(jīng)冊,指尖觸到紙頁邊緣。
那紙上殘留著淡淡的墨香,還有一點未干透的濕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