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安轉(zhuǎn)述:“剛接到消息,陳文淵府中暗室被人撬開,原本藏在夾墻里的另一本賬冊不見了??春圹E,是昨夜到今晨之間被人取走的。”
沈知微眼神一凜。
她立刻道:“那本賬冊一定記了真正的幕后之人。陳文淵只是執(zhí)筆,背后還有主使?!?/p>
裴硯沉聲下令:“封鎖全城九門,排查所有出城車輛。另派精干差役搜查晉陽王氏在京宅邸,重點查看書房、密室、仆役居所?!?/p>
“是!”裴安領(lǐng)命而去。
沈知微站在殿中,思緒飛轉(zhuǎn)。她想起昨夜供詞上那個地名——昌平州。藥案牽出地方醫(yī)館,科舉案又連晉陽王氏,兩條線看似無關(guān),卻都指向同一個方向:有人在系統(tǒng)性地腐蝕朝廷的根基。
她正要開口,裴硯忽然問:“你懷疑這事不止一個主考官這么簡單?”
她點頭:“舞弊需要層層打通關(guān)節(jié)。謄錄官、復(fù)核官、甚至禮部備案的小吏,都得有人配合。單靠陳文淵一人,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?!?/p>
“所以賬冊必須找回來?!?/p>
“而且要快。”她補充,“否則,他們就會開始滅口?!?/p>
殿外陽光照進來,落在她的裙角。她沒動,目光盯著門口的方向。
一刻鐘后,裴安再次進來,手里捧著一只濕漉漉的油紙包。
“找到了?!彼f,“在陳府后院枯井里,用油布裹著沉在水底。差一點就被化掉了?!?/p>
沈知微接過,打開紙包,取出一本薄冊。封面無字,翻開第一頁,上面赫然列出六位官員姓名,每人名下標注金額與職責(zé)分工。最后一頁,還有一個代號——“蘭臺先生”。
她盯著那三個字,慢慢合上賬冊。
裴硯走下臺階,站到她身邊。
“查下去?!彼f,“一個都不放過?!?/p>
沈知微將賬冊遞給他,聲音清晰:“臣妾請旨,親自督辦此案?!?/p>
裴硯看著她,片刻后點頭:“準?!?/p>
她轉(zhuǎn)身走向殿外,腳步穩(wěn)定。
身后,百官默立。
一名寒門考生在宮門外聽說消息,雙膝跪地,重重磕下頭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