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完轉(zhuǎn)身離去,玄袍背影挺拔如松。
沈知微回到含光殿,燭火已燃起。她翻開清查司首份密報,上面列出七名疑似舞弊考官的名字,其中三人與王氏、李氏等大族有姻親關系。
她正看著,青鳶悄然入內(nèi)。
“娘娘,陳硯之昨夜收到一封匿名信,勸他莫要多管閑事?!鼻帏S低聲說,“信是從城南驛站遞來的,沒有署名,但筆跡經(jīng)過處理,極可能是徐福的手筆。”
沈知微合上密報:“徐福還沒抓到?”
“還在搜捕,他昨夜逃出了城?!?/p>
“不必追了?!彼?,“讓他跑。他每聯(lián)系一個人,咱們就能挖出一個暗樁。”
青鳶點頭:“屬下已安排人在驛站、茶樓、客棧布眼線,一旦他露面,立刻上報?!?/p>
沈知微拿起朱筆,在名單上圈出第三個名字。
“這個人,最近常去城西書肆,說是買古籍。”她說,“你讓陳硯之找個機會,假裝偶遇,探探他的口風?!?/p>
“是?!?/p>
青鳶退出去后,沈知微吹熄一盞燭火。殿內(nèi)光線暗了一角,她的臉半隱在陰影里。
她盯著那份名單,手指緩緩劃過最后一個名字——趙元衡,禮部侍郎,王令儀的遠房叔父。
筆尖頓住。
窗外傳來更鼓聲,三更已過。
她重新點燃那盞熄滅的燈,火光跳了一下,照亮案上那支白玉簪。
簪子很舊了,邊緣有些磨損,但她一直戴著。
她伸手摸了摸簪頭,然后繼續(xù)寫字。
一筆一劃,穩(wěn)而有力。
門外腳步輕響,青鳶去而復返。
“娘娘,城東客棧有個伙計說,今晚來了個穿灰袍的男人,住店時不登記姓名,只給了塊銀牌子?!彼龎旱吐曇簦芭谱由嫌行旒矣∮??!?/p>
沈知微停下筆。
“盯住他?!彼f,“不要驚動,看他見誰?!?/p>
青鳶應聲退下。
沈知微坐回案前,卻沒有繼續(xù)寫。她盯著燭火,眼神沉靜。
火芯爆了個小火花,濺出一點黑灰,落在紙上,像個小墨點。
她拿筆輕輕撥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