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輕輕摸了摸他的頭:“因為他只看得見自己失去的東西,看不見別人得到的希望?!?/p>
孩子點點頭,似懂非懂。
她拉著他站起來,面向群臣。
“從今天起,儲位傳承不再是皇帝一個人的事?!彼f,“也不是某一家某一族能左右的事。它是國家大事,必須由君后共議,由民心所向?!?/p>
她的聲音不大,卻傳得很遠。
“你們可以反對,可以質(zhì)疑,但改變已經(jīng)發(fā)生。就像太陽每天升起,不會因為有人閉上眼睛就不亮。”
裴硯接過話:“此制既立,便是新祖制。誰若再以‘舊禮’阻撓,便是違逆國法。”
他環(huán)視眾人:“還有誰有異議?”
無人應(yīng)答。
風從殿外吹進來,卷起一角帷幔。爐火徹底熄滅,只剩下一點余溫。
沈知微松開皇太孫的手,退后半步。
裴硯站在最前方,玄色龍袍襯得身形挺拔。他抬起手,指向殿外廣場:“傳令下去,今日詔書謄抄三份,一份藏于宗廟,一份存于內(nèi)閣,一份張貼午門,昭告天下?!?/p>
voicesbegantoriseagain,thistimeincoordination。
禮部官員快步上前接旨,內(nèi)侍捧筆研墨,準備記錄。
沈知微靜靜看著這一切。她感到胸口有些發(fā)緊,不是因為緊張,而是因為一種陌生的感覺——
她終于不用再藏著什么了。
裴硯忽然轉(zhuǎn)身,走到她身邊,低聲說:“你說過,這天下不是靠聽幾句真話撐起來的。”
她點頭。
“現(xiàn)在我知道了?!彼f,“是靠兩個人一起走下去撐起來的。”
她看著他,沒有笑,也沒有說話。
但他懂她的沉默。
遠處傳來鐘聲,一聲接一聲,敲在清晨的空氣里。
一名小太監(jiān)捧著火盆從偏殿走出,準備清理爐灰。他路過銅爐時腳步一頓,低頭看了眼爐底殘留的碎屑。
那是一點泛著微光的粉末,在日光下閃了一下,隨即被風吹散。
他沒多看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爐邊,沈知微的手指輕輕撫過袖口內(nèi)側(cè)的一道細縫——那里曾經(jīng)藏過玉簡,如今空無一物。
她收回手,抬頭看向天空。
陽光正照在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