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站在御花園的石徑上,手里攥著那封剛遞來的信。紙面粗糙,火漆印顏色偏暗,折角的方式和昨夜那封一模一樣。她沒拆,也沒問小太監(jiān)是誰送的,只輕輕將信收進袖中。
她轉身往鳳儀殿走,步子不快,但每一步都穩(wěn)。六胎已三月,腹部微隆,行動不便,但她沒讓人扶。進殿后,她立刻命人封鎖門戶,不準閑雜進出。
“查過去三天所有送進我寢宮的東西。”她說,“藥、茶、點心,連炭盆里的香灰也別放過?!?/p>
女官領命而去。沈知微坐到案前,手按在腹上。她不信巧合。北狄密信剛到,她這邊就出事,不可能只是碰巧。
半個時辰后,女官回來報:“保胎藥最后一次煎好是從太醫(yī)署直送,中途經過淑妃宮外長廊,由一名小太監(jiān)接手轉交內侍?!?/p>
沈知微抬眼:“哪個小太監(jiān)?”
“叫李全,現(xiàn)押在偏房。”
她起身:“帶他來?!?/p>
李全面色發(fā)白,跪在地上抖個不停。沈知微不說話,只盯著他。片刻后,她閉眼。
心鏡系統(tǒng)啟動。
三秒靜默。腦中響起冰冷聲音:“目標心聲檢測——‘淑妃娘娘說,只需慢行半刻,自然有人接手……’”
她睜眼,語氣平靜:“你走吧?!?/p>
李全愣住,不敢動。
“我說,你可以走了?!彼貜鸵槐椋叭ツ亩夹?,只要不在宮里再出現(xiàn)?!?/p>
李全磕了個頭,連滾爬出殿外。
沈知微轉向女官:“把那天煎藥的陶罐拿過來,我要親自看。”
陶罐送來時還有些殘渣黏在內壁。她用銀簪刮下一點,湊近鼻尖聞。味道正常,但銀簪尖端微微變灰。
“再去太醫(yī)院調一份干凈的同批藥材做比對?!彼f,“另外,查淑妃私庫近十日出入記錄,特別是藥材類?!?/p>
等消息的時間里,她寫了張條子,讓女官送去御膳房,以后她的飲食全部由鳳儀殿專人準備,不再經他人之手。
天快黑時,女官回來了。
“對上了?!彼龎旱吐曇?,“從陶罐縫隙提取的粉末含有微量麝香,而這批藥材原庫存放在淑妃私庫側房,登記簿上有她親筆簽收?!?/p>
沈知微點頭:“我知道了?!?/p>
當晚,她換了一身淺青色常服,去了御苑涼亭。早派人傳話,請淑妃過來賞月。
淑妃披著薄披風來了,臉上帶著笑,肚子也微微隆起,已有兩月身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