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若想騙我,不會只帶兩個人?!鄙蛑⑿Φ溃耙膊粫x今夜——潮退得快,逆流難返。你來了,就沒打算回去?!?/p>
她說完,閉了下眼。
心鏡系統(tǒng)啟動。
三秒倒計時開始。
眼前畫面閃現(xiàn)——“只盼家中老母能活過這個冬天……此番歸正,死也無憾?!?/p>
她睜開眼,心中已有定論。
“從現(xiàn)在起,你不叫降將?!彼f,“你是大周平亂先鋒?!?/p>
她轉(zhuǎn)身對諸將道:“陳將軍愿供出敵營布防,諸位可愿聽?”
右路統(tǒng)領(lǐng)遲疑片刻,終于點頭。
沈知微示意記錄官上前。陳櫓深吸一口氣,開始陳述:
“叛軍主力駐扎雙礁灣東岸,共三千二百人,分五營。主將是裴昭舊部趙魁,為人多疑,常設暗哨巡查各營。外圍四營多為被迫加入的漁民,士氣低迷。糧倉設在斷桅島西側(cè)巖洞,由親兵隊看守。另有一支私鹽船隊每月初七往來接應,載運兵器火藥?!?/p>
他說完,從懷中取出一張手繪草圖,交予記錄官。
沈知微接過圖,展開鋪在沙盤旁。她拿起一面小旗,插在斷桅島位置。
“這里?!彼f,“是他們的命脈?!?/p>
左路統(tǒng)領(lǐng)湊近看圖,眉頭越皺越緊。“若屬實,斷桅島守備并不強,只有兩百人輪值?!?/p>
“正因為弱,才藏在這里。”沈知微說,“他們以為沒人敢靠近那片暗流區(qū)。”
右路統(tǒng)領(lǐng)仍持懷疑:“萬一他說假情報引我們?nèi)敕???/p>
“他沒理由這么做?!鄙蛑⒄f,“他的家人已在泉州受庇,朝廷也已擬好赦令。若他騙我們,他自己活不成,母親也救不了?!?/p>
她頓了頓,看向陳櫓:“你說是不是?”
陳櫓低頭:“句句屬實。若有半句虛言,愿當場受戮?!?/p>
帳內(nèi)沉默片刻。
左路統(tǒng)領(lǐng)終于開口:“娘娘打算怎么辦?”
“先不動主力。”沈知微說,“派小隊偽裝成漁民,潛入斷桅島周邊查探。確認糧倉位置和巡邏規(guī)律。同時放出風聲,說我軍即將強攻雙礁灣?!?/p>
“調(diào)虎離山?”副將問。
“不止?!彼f,“我要讓他們自己亂起來。”
她轉(zhuǎn)向陳櫓:“你能聯(lián)系舊部嗎?那些和你一樣被排擠的人?!?/p>
陳櫓點頭:“有七八個兄弟曾與我同船,如今都在外圍營。”
“告訴他們,朝廷準備招安一批愿意歸順的士兵?!鄙蛑⒄f,“不追究過往,授田免稅。但名額有限,先到先得?!?/p>
右路統(tǒng)領(lǐng)驚道:“這豈不是鼓勵投降?”
“正是如此?!彼f,“一支軍隊最怕什么?不是強敵,是人心散了。只要有一個逃,就會有兩個、三個。等他們發(fā)現(xiàn)管不住人,自然會內(nèi)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