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有人貪心,卻忘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。”沈知微看著他,“你說寒門之人資歷不夠,可趙元朗三年治水,救活五縣百姓,從未多拿一文。而你身為三朝老臣,竟把治水的錢變成自家田產(chǎn)。誰更有資格入閣?”
滿殿無聲。
一名老臣顫聲道:“周大人……畢竟年高德劭,些許過錯,可恕可諒……”
“可?。俊鄙蛑柭暣驍?,“今日縱容一人貪墨,明日便可默許百人竊國。若連一個治水賬目都查不得,何談?wù)C朝綱?”
裴硯猛然起身,一掌拍在御案上。
“夠了!”
聲如雷霆。
他盯著周崇禮,目光冰冷:“革去一切職務(wù),抄沒私產(chǎn),交刑部徹查。其余聯(lián)名阻撓者,若有同罪,一律嚴辦。”
眾人低頭,再無人敢言。
片刻后,裴硯轉(zhuǎn)向沈知微:“擬旨吧。趙元朗即日起補缺內(nèi)閣,專管農(nóng)政與水利?!?/p>
沈知微應(yīng)了一聲,提筆寫下草詔。墨跡未干,已有寒門出身的官員眼中泛光,悄悄握緊了拳頭。
退朝后,裴硯留在殿中,望著她:“你早就準備好了?”
“不是今天才開始?!彼掌鸸P,“林文遠案之后,我就讓人暗中梳理這些年被壓下的寒門奏折,還有那些被駁回的治水方案。周崇禮的名字,出現(xiàn)了不止一次?!?/p>
裴硯沉默片刻,低聲道:“你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掌權(quán)者了?!?/p>
沈知微抬頭看他:“我不是為了像誰,是為了讓該做事的人,能做事。”
窗外陽光斜照進來,落在她手中的草案上。那是新擬的內(nèi)閣職責分工,字跡清晰,條理分明。
裴硯坐回椅中,手指輕敲桌面:“接下來,地方新政推行會更難。世家不會輕易放手。”
“那就一個個來?!彼f,“只要他們還伸手,我就敢查?!?/p>
她將草案放在案上,指尖點了點其中一行。
“下一個,是兵部侍郎李慎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