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硯瞇起眼。
她繼續(xù)說:“有人想讓我們和北狄徹底撕破臉。而這封假國書,就是引子。”
殿外風漸緊,吹得帷簾晃動。一名內侍匆匆進來,手里拿著一張紙條。
“陛下,鴻臚寺報,剛才有人試圖從使館后墻遞信出去,被守衛(wèi)截下?!?/p>
沈知微接過紙條。上面只有六個字:
“計劃敗,速斷聯(lián)?!?/p>
她把紙條遞給裴硯。
兩人對視一眼。
這不是北狄內部傳訊。這是給境內某人的警告。
“查這條線。”她說,“從哪個守衛(wèi)口中漏的風,往哪條街巷逃的人,都要盯死?!?/p>
裴硯點頭?!澳銘岩沙杏袘驼撸俊?/p>
“不然為何選這個時候來談和?”她低聲道,“新政剛推,民心未穩(wěn),邊境若有戰(zhàn)事,百姓最先遭殃。有人巴不得我們內外交困。”
窗外傳來銅鈴輕響。雪開始落了,一片片打在屋檐上,很快積了薄白。
沈知微走到門邊,望著遠處被圍守的北狄使館。燈火昏黃,窗影晃動。她知道里面的人正在燒東西,可能是名單,可能是密令。
但她不在乎。
只要那封真國書還在,只要那句“孤身葬漠北”還掛在殿外,這場棋就沒輸。
她轉身回殿,將一份謄抄副本放進袖中。指腹擦過紙角時,發(fā)現(xiàn)邊緣有一道折痕,極細,像是被人反復折疊又展開。
她停住。
這張紙,不止一個人看過。
而且看的人,很緊張。
她沒聲張,只把副本放在案頭最顯眼的位置,然后走開。
半個時辰后,一名小內侍進來整理文書。他多看了一眼那份副本,又迅速移開視線。
沈知微躲在廊柱后,閉眼。
心鏡啟動。
三秒。
“快,告訴那邊,真件已露,不能再等。”
她睜開眼。
原來棋子,早就走到了眼皮底下。
她轉身走向勤政殿,步伐比來時快了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