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禮部尚書收受兩淮鹽商五萬兩白銀,批文放行私鹽運輸;
——工部侍郎強占民田百畝,謊報為荒地屯墾,騙取朝廷補貼;
——刑部右侍郎之子任地方稅吏,三年間貪墨糧米八千石,百姓多次上告皆被壓下。
她合上冊子,冷笑一聲:“嘴上說著禮法綱紀(jì),自己先壞了規(guī)矩?!?/p>
此時裴硯已在御書房等候。她親自將密冊呈上。
他翻開不過片刻,臉色驟然陰沉?!斑@些人,吃著朝廷俸祿,干的卻是蛀空江山的勾當(dāng)!”
“他們反對新政,并非真為禮法?!鄙蛑⒄驹谝慌?,語氣冷靜,“一旦清查田畝、整頓鹽政,他們的財路就斷了。所以必須阻止改革?!?/p>
裴硯沉默良久,猛然起身:“明日早朝,我要讓他們當(dāng)眾認(rèn)罪?!?/p>
次日辰時,紫宸殿鐘鼓齊鳴。
百官列班而立,氣氛凝重。禮部尚書等人站在前排,神情鎮(zhèn)定,似有所恃。
裴硯登臨丹墀,未等眾人行禮,便冷聲道:“阻撓新政者,不論品級,一律下獄待審!”
滿殿嘩然。
御史臺官員當(dāng)即出列,手捧卷宗,一一宣讀罪證。每念一條,那幾人臉色便白一分。
當(dāng)提到“私放私鹽,致江淮鹽價暴漲,百姓食鹽艱難”時,禮部尚書雙腿一軟,跪倒在地。
其余六人亦相繼癱跪,無人敢辯。
沈知微立于階上,目光掃過群臣:“新政的目的,是讓賢者居其位,能者盡其才。誰再說女子不可為官,先問問自己,是否對得起百姓血汗?”
殿中鴉雀無聲。
裴硯抬手:“押入刑部大獄,嚴(yán)加審問。涉案贓款,盡數(shù)追繳,用于江南賑災(zāi)?!?/p>
旨意落定,群臣俯首領(lǐng)命。
散朝后,沈知微回到偏殿。窗外天色漸暗,宮燈初燃。她坐在案前,翻開江南災(zāi)情折子,一頁頁細(xì)看。
水患區(qū)域擴大,已有十三村斷糧。地方上報請求調(diào)糧,卻被戶部以“庫銀不足”駁回。
她放下折子,抬頭看向窗外。遠(yuǎn)處宮墻連綿,燈火如星。
片刻后,她喚來內(nèi)侍:“把江南今年的稅冊和屯田圖再調(diào)一份來。另外,準(zhǔn)備一輛普通馬車,明日我要去城外走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