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老嬤嬤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道:“是……是鳳儀宮送來的藥匣,說是皇后娘娘賞的安胎藥?!?/p>
“拿來。”
藥匣被遞上。沈知微打開,里面只剩一點殘粉。她取出隨身攜帶的小瓷瓶,倒出少許對比,又拿起藥碗聞了聞。
“去搜她的身?!彼f。
宮人上前,在林氏枕下摸出一個小布包,打開一看,正是剩下的麝香粉。
沈知微將布包舉高,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楚?!斑@就是你們說的‘皇后賞藥’?里頭摻的是麝香。你懷了兩個月的胎,就這么沒了?!?/p>
林氏虛弱地睜眼,嘴唇發(fā)抖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這是毒藥……她們說只要喝了,就能升位份……”
“誰讓你喝的?”
“是……是周尚宮的人……還有趙嬤嬤……她們說,只要毀了皇后的五胎,我就有機會……”
沈知微打斷她:“可你現在,自己先沒了胎。”
她轉身對門外守著的侍衛(wèi)道:“把今日進出此地的所有人全部控制起來,一個都不準放走。”
天還沒亮,乾清殿已燈火通明。
裴硯坐在御座上,面前擺著一排證物:藥渣、布包、密信、口供。他一頁頁看過去,臉色越來越沉。
“你是說,她們想用同樣的手段害你,結果反讓自己人吃了這藥?”
“是。”沈知微站在殿中,聲音平靜,“她們以為我體弱易欺,以為只要讓我流產,東宮就會動蕩??伤齻兺?,我能查出她們的藥,也能讓她們自己嘗一口?!?/p>
裴硯放下最后一張供狀,抬頭看她?!澳阍缇椭浪麄儠邮??”
“我知道他們不會罷休?!彼f,“所以給了他們一次機會——讓他們自己跳進來。”
殿內一片寂靜。
裴硯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?!澳阌袥]有受傷?”
“沒有?!彼f,“但我不能再留這些人在宮里。”
裴硯回頭,對刑部尚書道:“凡參與此事者,不論男女,一律按謀逆論處。主使斬首,從犯流放三千里,家眷永不得入京。”
他又看向大理寺卿:“密信筆跡比對清楚了嗎?”
“回陛下,確為淑妃舊部所寫,其中提到‘借胎禍后,亂其東宮’八字,與之前查獲的殘信一致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