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沉默片刻,小聲問:“母后覺得是誰?”
她沒答。她只是翻開桌上一本舊檔,推到他面前:“你自己看。”
午后的陽光照進窗子。少年低頭翻頁,手指慢慢劃過一行行數(shù)字。
傍晚時,他來找她。
“戶部尚書呈報的災民數(shù)比實際少了兩萬一千人。他給的理由是‘流民難計’,但周邊五縣都沒有接到逃難記錄。”
沈知微點頭:“你打算怎么辦?”
“請父皇下令徹查。若是故意瞞報,就該換人管糧?!?/p>
她說:“你可以現(xiàn)在就寫奏本?!?/p>
少年提筆寫了奏本,字跡工整。她看了一遍,遞給了傳令太監(jiān)。
第二天早朝,裴硯當眾宣讀奏本。戶部尚書當場跪下,冷汗直流。
調(diào)查結(jié)果很快出來——地方官員與戶部勾結(jié),虛報災情,打算私吞三萬石糧。
裴硯震怒,當場罷免三人?;书L子站在殿側(cè),一句話沒說,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。
散朝后,周太傅獨自站在宮門外。他望著東宮方向,嘆了口氣。
“此子不簡單啊?!?/p>
消息傳開,反對的聲音漸漸弱了。
可還沒等局面徹底平息,北疆急報來了。
諜網(wǎng)女官深夜入宮,帶來一份血書。守將叛變,勾結(jié)舊部,三州告急。
沈知微接過情報看完,遞給裴硯。
他看完,眉頭緊鎖。他知道這仗必須打,而且得快。
但他不能留京城空著?;书L子才十二歲,朝中還有老臣虎視眈眈。
他召沈知微到御書房。
夜里燈影搖晃。他站在窗前,背對著她。
“我要親征?!?/p>
她站著沒動。
“京中不能亂。儲君年少,政務生疏。你留下?!?/p>
她明白他的意思。他是要把整個朝廷交到她手里。
她走到案前,拿起虎符和印璽。冰涼的金屬貼在掌心。
“我會每日發(fā)軍報給你。每五天開一次內(nèi)閣會議,讓皇長子列席。重要決策,等你批復后再執(zhí)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