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早就沒家人了?!标惙謇湫Γ敖憬闼篮?,我妻兒被逐出京城,餓死在城外荒廟。你們朝廷文書上寫的是‘病故’,可我知道,他們是被人活活困死的!”
沈知微站在門邊,靜靜聽著。
“是誰告訴你血詔存在的?”裴硯問。
“有人送信到我住處?!标惙逭f,“信上說,只要太后一死,先帝遺詔就會公開,我姐的案子就能重審。我還以為……終于有人記得她了?!?/p>
“信呢?”
“燒了。我不敢留?!?/p>
“誰寫的?”
“我不知道。但信紙上有梅花印,和當(dāng)年裴昭賞給姐姐的那枚玉佩花紋一樣?!?/p>
沈知微心頭一跳。
梅花印。
那是裴昭年輕時常用來標記私信的印記。他曾以此與多位妃嬪通信,后來被先帝發(fā)現(xiàn),勒令銷毀。
“你為何相信他?”她忽然開口。
陳峰看向她:“因為我姐姐死前最后一句話是——‘他答應(yīng)過救我’?!?/p>
殿內(nèi)一時寂靜。
裴硯轉(zhuǎn)身對禁軍下令:“即刻搜查靖南王府在京暗樁,所有與李德安往來之人全部拘押。另外,派人去慈寧宮東壁,拆墻查驗夾層?!?/p>
校尉領(lǐng)命而出。
沈知微正要離開,忽聽陳峰在背后喊了一聲。
“貴妃娘娘。”
她停下。
“你要是真想查清這件事,”他說,“就去看看太后每天喝的那碗?yún)?。她說那是養(yǎng)生必備,可我姐以前也是這樣,每天一碗,喝了三年,最后全身發(fā)黑,吐血而亡。”
她慢慢轉(zhuǎn)過身。
“那湯是誰熬的?”
“她的貼身嬤嬤。”陳峰聲音低下去,“已經(jīng)伺候她二十年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