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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3章 女子入朝策，老臣抵制寒門助（第1頁）

宗廟的香火還未散盡，太極殿前的鐘鼓聲再度響起。百官按序入列，青石階上腳步齊整。沈知微隨裴硯步入大殿，裙裾拂過門檻，未作停留。

她立于帝側(cè)，目光掃過朝堂。今日不同尋常，禮畢未散，新議即起。

裴硯端坐龍椅，聲音沉穩(wěn)：“昨夜皇后遞呈《女子入朝策》，朕已細(xì)覽。今日召諸卿共議?！?/p>

話音落下，殿內(nèi)微靜。

沈知微上前一步，立于丹墀中央。她抬手示意，內(nèi)侍立刻捧出三份卷宗，依次展開陳列于案臺之上。

“此為前三屆女子科舉頭名答卷。”她的聲音不高，卻清晰傳至殿角，“策論所涉，有賦稅改制、邊民安置、水利修繕，條陳分明，理據(jù)詳實(shí)。其中一篇《民本賦》，引《孟子》‘民為貴’之義，駁‘女子無才便是德’之謬，字字有力?！?/p>

她停頓片刻，看向幾位老臣：“諸公若以為女子不可理政，請先答我——若其才識勝于男子，因何棄之？”

一位白須老臣猛然出列，跪地叩首：“陛下！自古禮法嚴(yán)明，男主外，女主內(nèi)。《周禮》載‘婦無外事’，《女誡》言‘清閑貞靜’。今若令女子入朝，與士大夫同列，是亂綱常，逆天道！”

他話音未落，另一人緊接而出，聲色俱厲：“牝雞司晨，家之不祥，國亦如是！歷代亡國之禍，多由婦人干政而起。漢呂后、晉賈后，皆前車之鑒！請陛下收回成命！”

接連數(shù)位老臣跪伏于地，呼聲漸高。

沈知微未動怒，也未退讓。她只淡淡問：“諸公熟讀經(jīng)史，可知北狄使團(tuán)來朝時，曾贊我大周女子‘能書善算，勝彼男兒’？可知江南疫起，是女醫(yī)率隊(duì)入村，七日控疾，救活數(shù)千人？”

她轉(zhuǎn)向殿中寒門出身的官員：“戶部郎中李承安，你去年查賬，是誰幫你理清三州鹽鐵流水？”

李承安出列拱手：“回皇后，是女子科舉第二名林婉柔。她精于算術(shù)，日夜核對賬冊，找出貪吏虛報之項(xiàng)，為國追銀八萬兩?！?/p>

“工部主事陳元，你主持修橋，圖紙是誰補(bǔ)全的？”

“是女子科舉第五名蘇明漪。她通曉河圖洛書，重定樁基方位，使橋基穩(wěn)固十年無患。”

沈知微一一發(fā)問，應(yīng)者愈眾。

忽然，一名年輕官員越眾而出，單膝跪地：“臣寒門學(xué)子張遠(yuǎn)，蒙皇后開科取士之恩得入仕途。今日斗膽直言——若因性別拒才，便是背棄公平！若懼女子掌權(quán)，便是心虛權(quán)柄不正！”

他抬頭直視群臣：“我們這些人，當(dāng)年也被說‘寒門無才，難當(dāng)大任’。如今呢？邊關(guān)將士半出草莽，戶部要員七成庶族。為何男子可破例，女子就不能？”

數(shù)十名寒門官員紛紛起身附議。

“臣附議！”

“臣附議！”

“臣愿以功績擔(dān)保，女子之才，足堪重任！”

聲浪如潮，涌向丹墀。

裴硯始終靜坐，此刻終于開口：“十年前，有人說寒門子弟只會種地砍柴，不懂治國。可現(xiàn)在，你們誰敢說戶部尚書趙文昭不如世家出身者？誰敢說鎮(zhèn)北將軍周烈不堪統(tǒng)軍？”

他目光如刃，掃過跪地的老臣：“你們口口聲聲禮法，可禮法因時而變。太祖開國時，可有科舉？可有庶族為官？可有女子讀書？都沒有。但今日都有了?！?/p>

他站起身，聲音如雷：“朕問你們，什么叫禮法？是死守古書不讓天下進(jìn)步，還是順應(yīng)民心讓賢者居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