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官列班而立。王令儀出列,手持奏本,聲音清朗:“臣妾近日研習(xí)學(xué)政,深感現(xiàn)行薦額之弊。為廣納賢才,懇請陛下擴大寒門直錄名額,削減世家保舉之權(quán)。”
話音未落,一位老臣怒斥而出:“王氏女,你忘了自己姓什么?王家歷代宰輔,皆憑經(jīng)義入仕,豈容你今日背叛祖制!”
另一人附和:“此女居心叵測,分明是要動搖國本!”
王令儀立于殿中,面不改色:“若祖宗之法護(hù)的是私利,那我寧可另立新章!諸位口口聲聲禮法,可曾想過十年寒窗的寒門學(xué)子?他們不是螻蟻,他們是這個國家的未來!”
她轉(zhuǎn)身面向御座:“陛下,臣妾愿以家族名譽擔(dān)保,此策可行。若三年之內(nèi)未能見效,請斬臣以謝天下!”
殿內(nèi)一片嘩然。
裴硯坐在高位,目光掃過群臣,最后落在王令儀身上。他沒有立刻表態(tài),而是看向鳳儀殿方向。
沈知微站在丹墀旁,神色平靜。
退朝后,王令儀沒有回云瀾閣。她徑直走向鳳儀殿,在殿外停下腳步。
沈知微迎出來。
“我說完了?!蓖趿顑x低聲說,“接下來,該怎么做?”
沈知微伸手握住她的手腕:“我們一起走下去?!?/p>
王令儀反手握緊。
兩人并肩走入殿內(nèi)。案上堆著各地送來的學(xué)政奏報,還有尚未批完的考生名錄。沈知微拿起一份名單,圈出一個名字。
“這個人,叫李承志。”她說,“松江鄉(xiāng)試本該前十,卻被頂替。我已經(jīng)把他列入寒門直錄候選。”
王令儀湊近看那名字,忽然說:“我記得這篇文章。寫‘民為邦本’那篇,是不是他?”
沈知微點頭。
王令儀深吸一口氣:“那我們就從他開始?!?/p>
沈知微翻開新的紙頁,提筆寫下第一行字。墨跡剛落,窗外一陣風(fēng)過,吹動了桌角的一張紙。
那張紙上寫著七個名字——全是最近與王縉秘密往來過的朝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