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放下茶盞,對禮官道:“繼續(xù)。”
樂聲重新響起,儀式繼續(xù)進行。后面的使團依次獻禮,無人再敢多言。
典禮結(jié)束時,裴硯起身離座。他走過沈知微身邊,腳步微頓,聲音極輕:“查到了?”
她點頭:“刺客用的是大周口音,偽裝成外邦人。背后應(yīng)有內(nèi)應(yīng)?!?/p>
“交給刑部?!?/p>
“是?!?/p>
退朝后,沈知微沒有回鳳儀宮。她在側(cè)殿召見禁軍統(tǒng)領(lǐng)。
“七人已全部收押,審訊由諜網(wǎng)接手?!苯y(tǒng)領(lǐng)稟報,“他們在城中有多處落腳點,其中一處藏有火藥包?!?/p>
“查往來記錄?!?/p>
“已在查。有一輛馬車三日前從東瀛館驛出發(fā),駛向城南廢棄織坊,駕車人登記為‘商販’,但身份偽造?!?/p>
沈知微翻開卷宗,看到一張名單?!斑@些人里,有沒有和前朝舊部有關(guān)聯(lián)的?”
“有兩人曾出現(xiàn)在十年前金陵流民冊中,后被北境通緝,罪名是私傳前朝印信?!?/p>
她合上卷宗,遞回去。“盯緊其余使團,尤其是西戎和南詔,若有異常出入,立即上報?!?/p>
“是。”
統(tǒng)領(lǐng)退出后,她獨自坐在案前。窗外陽光斜照,映在桌角一份密報上。
那是半個時辰前送來的消息:沈家近日頻繁與邊境商人接觸,有仆役曾在庫房翻找舊箱,似在尋什么物件。
她盯著那行字,沒有動。
片刻后,她提筆寫下一行指令:【查沈家近三年進出賬目,重點核查是否有金銀流向境外,或購入稀有材料】。
寫完,她將紙條折起,放入信封,蓋上鳳印。
一名宮人進來,低聲問:“娘娘,是否派人送去諜網(wǎng)?”
她點頭:“走暗道?!?/p>
宮人接過信封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她站起身,走到窗邊。遠處宮墻之上,幾名禁軍正在換崗。鐘鼓樓已被封鎖,仍有士兵把守。
她看了一會兒,轉(zhuǎn)身回到案前,打開另一份奏報。
是工部送來的水利調(diào)度圖,涉及北方四州抗旱工程。她剛看了兩行,眉頭忽然一皺。
某縣上報的渠段長度比實際多出五里,且用料規(guī)格遠超標準。
她立刻閉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