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現(xiàn)在可信。”沈知微說,“因為她知道,只有跟著我們走,她的兒子才能安穩(wěn)活著?!?/p>
裴硯沉默片刻,推門而入。
沈知微站在原地,看著門合上。
夜深,她回到東閣,案上堆著新送來的奏報。她翻開第一本,是吏部關于寒門官員考核的建議書。剛看了兩行,門外傳來腳步聲。
內(nèi)務司女官低聲稟報:“江南急件,婚姻監(jiān)察使途中遇阻,地方宗族聚眾攔路,聲稱‘私婚辱祖’,不肯放人進村?!?/p>
沈知微放下筆。
“人呢?”
“被困在村外驛站,暫無危險,但無法前行?!?/p>
她盯著那份奏報,紙頁邊緣已被燭火烤得微卷。
“傳令下去,調(diào)附近駐軍護送,任何人不得阻攔公務?!?/p>
“是?!?/p>
女官退下后,她起身走到窗前。外面漆黑一片,唯有幾盞宮燈亮著。
她伸手推開窗,冷風撲面。
遠處鐘樓傳來敲擊聲,九下。
她站在那里,手指搭在窗框上,掌心貼著木紋,能感覺到細微的裂痕。
江南的案子還沒解決,北方邊境最近也有異動。諜網(wǎng)昨日報,東瀛商船頻繁出入沿海港口,貨物清單可疑。
她閉了會眼,腦中閃過今日王令儀抱著孩子的樣子。
一個念頭浮現(xiàn):太平從來不是等來的。
她轉身回案前,提筆寫下一道密令:即刻徹查沿海進出船只,凡載重超過三百石者,必須開艙驗貨。
寫完,她吹干墨跡,用印。
外面風更大了,吹得燭火左右晃動。案上一張地圖被掀開一角,露出底下另一份折子。
她伸手壓住地圖,卻沒有打開那封文書。
手指停在半空。
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越來越近。
門被猛地推開,一名黑衣密探跪倒在地,雙手高舉一封火漆密函。
“陛下急召,諜網(wǎng)急報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