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站在乾元殿的窗前,手中玉佩已經收進袖中。她望著南驛館方向,確認東瀛使團已安頓下來,這才轉身走向案臺。女官快步上前,將一疊卷宗放在桌上。
“這是近三年各港口的走私案記錄?!迸俚吐曊f。
沈知微翻開第一頁,目光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和船只編號。有些是商船報損,實則暗運兵器;有些是漁船夜出,返航時艙底藏銀。她合上卷宗,聲音平靜:“召在京商賈,明日午時入宮議事?!?/p>
女官應聲退下。殿內只剩她一人,燭火微微晃動,映在墻上的影子也跟著輕顫了一下。
次日午時,十余名商賈陸續(xù)進入乾元殿偏廳。他們穿著綢緞長袍,手里攥著請愿書,神色焦急。一名年長商人上前一步,雙手捧書高舉:“娘娘,海禁若行,沿海萬家生計斷絕,請三思!”
沈知微端坐主位,沒有立刻回應。她閉眼,腦中響起機械音——心鏡系統(tǒng)冷卻完畢,可用一次。
她睜開眼,目光落在那名綢緞商人臉上。啟動系統(tǒng),三秒后,一道心聲浮現(xiàn):“十萬匹貨壓在泉州,若不能走海路,明年就該賣宅還債了?!?/p>
她微微頷首,心中已有數。
又看向另一人,系統(tǒng)再次啟用。心聲傳來:“只要留個口子,裴昭舊部還能通線,每年分紅照舊。”
她垂下眼簾,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。
片刻后,她起身,緩步走下臺階。眾人屏息,看著她穿過人群,走到大殿中央。
“你們怕港口蕭條?”她開口,聲音清越。
沒人敢答。
她繼續(xù)道:“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。一家老小要吃飯,鋪子要開張,貨物要流通。可你們有沒有想過,那些船上運的是什么?刀劍、火藥、北狄的密信,還有東瀛派來的細作。”
堂下一片寂靜。
她從袖中抽出一份詔令,展開:“本宮今日頒令:全面封鎖東瀛、北狄海上通道,所有私船不得出海,違者以通敵論處。”
有人臉色發(fā)白,有人低頭不語。
她頓了頓,又道:“但朝廷不會讓你們餓死。凡轉向內陸絲綢之路貿易者,免三年商稅,官府保路護行,沿途設驛站補給。若有劫匪攔路,地方官即刻派兵剿滅?!?/p>
這話說完,底下頓時騷動起來。
“真的免稅?”
“西北那邊土匪多,真能保住貨?”
沈知微點頭:“政令即刻下發(fā),戶部三日內登記商戶名錄。你們可以選擇繼續(xù)冒險走海,也可以換條活路,合法賺錢?!?/p>
一名年輕商人突然抬頭:“娘娘,若我們舉報走私船只,可有獎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