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閉上眼?!拘穆曌x取:我什么都記不清了……我只是想活下來……我不想被扔進井里喂老鼠……】
她睜開眼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走出牢門時,風(fēng)從通道吹來,卷起她的袖角。她腳步未停,只低聲說了一句:“執(zhí)念誤生?!?/p>
回到宮中已是黃昏。禮部官員已在偏殿等候多時,手中捧著擬好的詔書稿本。裴硯接過一看,字字嚴(yán)厲:
“偽王裴昭,悖逆人倫,勾結(jié)外邦,殘害忠良,其黨羽盡滅,證據(jù)昭然。自即日起,凡涉此案者,無論藏匿多久,一經(jīng)查實,立斬不赦。天下共知,不得包庇?!?/p>
他提筆批下“準(zhǔn)”字,朱砂落下,像一滴凝固的血。
鐘鼓樓鳴響九聲,詔令即刻抄送六部、通傳各州府衙門。百姓聞訊,紛紛涌向?qū)m門。
“逆黨終于除盡了!”
“這些年擔(dān)驚受怕的日子總算過去了!”
“多虧皇后娘娘明察秋毫,不然我們還被蒙在鼓里!”
呼喊聲一波接一波,傳到鳳儀宮時,沈知微正坐在燈下翻閱一份密檔。她放下紙頁,抬頭望向窗外。
燈火映著宮墻,也映著人群攢動的身影。她沒有笑,也沒有起身。
諜網(wǎng)女官走進來,低聲稟報:“最后一份口供已歸檔,所有關(guān)聯(lián)線索全部切斷。水師將在三日后返航,帶回首級與證物?!?/p>
沈知微點頭,“你下去吧?!?/p>
女官退下后,她獨自坐了很久。桌上的燭火跳了一下,光影晃過她的臉。
她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雨夜。她跪在沈家祠堂外,渾身濕透,被人指為私通罪人。那時沒人替她說話,連父親都避而不視。
而現(xiàn)在,整個京城都在為她的勝利歡呼。
可她心里并不輕松。
有些事結(jié)束了,但代價早已刻進骨子里。
她站起身,走到柜前取出一只木盒。打開后,里面是一枚斷裂的玉簪——那是她重生那天,從雪鳶頭上拔下來的。也是她第一次用系統(tǒng)識破謊言的見證。
她把盒子重新合上,放進抽屜最深處。
翌日清晨,裴硯在御書房召見水師主將。沈知微也在場。
“接下來怎么辦?”他問。
“沿海仍需巡防?!敝鲗⒋穑半m已清剿干凈,但難保境外仍有殘余勾結(jié)。臣建議每月派船隊巡查一次,以防死灰復(fù)燃?!?/p>
裴硯點頭,“準(zhǔn)了。另撥兩艘快船歸你調(diào)度,若有異動,即刻上報?!?/p>
主將領(lǐng)命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