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翻到最后一頁,抬頭看向原負責大臣:“你說,這些可是憑空捏造?”
那人臉色發(fā)白,嘴唇哆嗦,半晌說不出話。
殿內(nèi)鴉雀無聲。
裴硯合上冊子,站起身來:“李婉兒才識卓絕,堪任要職。特授‘女尚書’銜,協(xié)理工部河渠司,俸祿同三品。”
話音落下,一位宗室主母猛地站起:“陛下!此女出身寒微,又無歷練,如何擔此重任?況且女子為官,歷代無此先例!”
“今日便是先例?!迸岢幷Z氣平靜,卻不容置疑。
“她若做不好呢?”
“她已經(jīng)做成了?!彼麑⒒虽洈S于案上,“你們反對的不是她出身低,而是不愿見女子掌權(quán)。”
那主母僵立當場,最終拂袖而去。
退朝后,李婉兒來到鳳儀宮謝恩。她雙膝跪地,雙手捧著官印。
沈知微親自扶她起來,遞上一杯熱茶:“從今往后,你我共執(zhí)此棋。非為一人榮辱,而為萬千寒門女子開一道門?!?/p>
李婉兒接過茶杯,手指微微顫抖。她低頭看著杯中倒影,忽然覺得眼眶發(fā)熱。
“臣……定不負娘娘所托?!?/p>
“不必稱臣。”沈知微坐下,“你是第一個,也會有更多人跟上來。我不需要一個聽話的下屬,我要的是能替我說出我想說卻不能說的話的人。”
李婉兒抬頭,目光堅定:“那臣就說實話——河工案背后,還有更深的牽連。那兩名篡改賬冊的小吏,家中昨夜被人闖入,財物未失,唯獨少了半頁舊賬?!?/p>
沈知微眼神一凝:“你說清楚?!?/p>
“他們曾提到,有人每月送銀到戶部某侍郎府上,換得工程批文。那侍郎……還在朝中?!?/p>
裴硯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:“哪個侍郎?”
兩人轉(zhuǎn)身,只見他站在簾外,手中握著一份邊關(guān)急報,臉色陰沉。
李婉兒低頭:“目前尚無確證,但線索指向禮部右侍郎周元禮?!?/p>
“是他?”裴硯冷笑,“前幾日還在朝會上說‘婦人干政乃國之大患’,現(xiàn)在自己倒做起貪墨勾當來了?!?/p>
沈知微緩緩起身:“周元禮與宗室往來密切,若貿(mào)然動手,恐激起連鎖反應(yīng)?!?/p>
“那就讓他先動?!迸岢幾哌M殿內(nèi),將邊報放在案上,“北狄使者已在城外,明日入宮,質(zhì)問海禁斷商路之事。此刻朝中若起大獄,正中他們下懷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