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將當(dāng)場反對:“這是送命!”
她搖頭:“他若想殺我,昨夜就動手了。他猶豫,說明還在掙扎?!?/p>
當(dāng)晚,她沐浴更衣,換了一身素色長裙,未戴首飾,只在腰間佩了一塊玉牌。那是裴硯給她的信物。
子時前一刻,她獨自走向敵營。
北狄哨兵引她穿過層層防線,最終帶到一座主帳前。簾幕掀開,阿史那烈坐在案后,手按刀柄,神色警惕。
她坐下,開門見山:“你想回家了嗎?”
對方猛地抬頭。
“你在山上看了三天南方。不是看地形,是在看方向。你家在南邊,對不對?”
阿史那烈沒動。
她繼續(xù)說:“北狄王許你們打勝后分金銀土地,可你知道真相。打贏了,功勞歸貴族子弟;打輸了,你們這些邊民出身的士兵,全算戰(zhàn)損名單上的數(shù)字。沒人記得你叫什么?!?/p>
帳內(nèi)一片靜默。
她拿出一張紙,鋪在桌上:“這是陛下親筆手令。只要你愿意配合,今夜我軍攻西嶺大營時,你部按兵不動,開一側(cè)營門放我軍穿行,事后保你全家平安遷入內(nèi)地,賜田三十畝,免賦三年?!?/p>
阿史那烈盯著那張紙,呼吸變重。
【心鏡系統(tǒng)啟動,目標(biāo)鎖定——】
三秒。
“她說的是真的……我不想再打了……若能活命返鄉(xiāng)……”
沈知微收回視線,語氣不變:“你有三千部下,大多是被征召的牧民。他們不想打仗,只想活著回去。你現(xiàn)在做的選擇,不只是為了自己。”
良久,阿史那烈起身,單膝跪地,重重叩首。
她沒扶他,只是收起手令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回到主營已是深夜。裴硯正在等她。
“他答應(yīng)了?”
“叩頭了。”
裴硯嘴角微動,終是吐出一句:“你總能做成不可能的事?!?/p>
她搖頭:“不是不可能。人心都一樣,都想活著,都想回家。只要抓住這一點,就沒有攻不破的墻?!?/p>
兩人并肩走入作戰(zhàn)帳。沙盤前燈火通明,將領(lǐng)們已在等候。
“按原計劃,主力佯攻東線?!彼钢潮P,“但真正的突擊隊,由西嶺切入。阿史那烈會打開西南角營門,我們只需一支輕騎穿插,直撲中軍糧倉?!?/p>
裴硯補充:“一旦火起,連營必亂。其余各部趁勢壓上,逼他們自相踐踏?!?/p>
命令迅速下達。
三更天,行動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