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登船隊準備。”她站在船頭,聲音穿透炮火,“主艦還沒動,他們在等最后一搏?!?/p>
話音未落,一艘敵船突然加速,直沖鎮(zhèn)波號而來。船頭堆滿火藥桶,顯然是想撞船同歸于盡。
“閃開!”陳海大喊。
鎮(zhèn)波號緊急轉(zhuǎn)向,堪堪避開撞擊。那艘船撞上自家戰(zhàn)艦,轟然爆炸?;鹎驔_天而起,碎片四濺。
就在這混亂時刻,一艘快艇從鎮(zhèn)波號放下,十名精兵持刀躍入小船,直撲敵方主艦。
戰(zhàn)斗持續(xù)了不到半個時辰。
當最后一艘敵船升起白旗時,海面已漂滿殘骸。斷木、碎布、尸體隨波起伏,血水把海水染成褐色。
沈知微走下船頭,來到俘虜面前。
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被按跪在地,雙手反綁,臉上全是血。他抬頭瞪她,眼里全是恨。
“你們抓不住所有人。”他嘶吼,“裴王爺?shù)难}還在海上!總有一天……”
“裴昭死了?!彼驍嗨叭齻€月前就在京郊毒發(fā)身亡。你們這些殘黨,不過是群無主之犬?!?/p>
男人猛地掙扎起來:“不可能!我們收到密令,說他活著,藏在海外!我們要接他回來!”
沈知微從他懷里搜出一封信。紙已燒了一半,但還能看清幾個字:“……北狄可汗已允……接應船隊五日后至……”
她把信收進袖中,淡淡道:“你說的接應,永遠不會來了?!?/p>
她轉(zhuǎn)身下令:“沉船焚尸,所有殘骸不準打撈。首級割下,傳示沿海諸港。告示寫明——叛國者,無處可逃?!?/p>
陳海抱拳:“是?!?/p>
她走到船邊,望著還在燃燒的敵艦。
火光映在她臉上,左頰的傷口被照得發(fā)亮。一名醫(yī)女上前要給她包扎,她搖頭:“等回港?!?/p>
“娘娘?!标惡W哌^來,“接下來去哪?”
“返京。”她說,“這封信,得親手交給陛下?!?/p>
她最后看了一眼海面。
風還在吹,浪還在打。一艘破損的敵船正緩緩下沉,船尾寫著兩個模糊的字:寧遠。
那是她之前用來誘敵的空船名字。
她收回目光,走進船艙。
甲板上,一名士兵默默撿起掉落的刀鞘,插回腰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