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甲聲響,衛(wèi)兵列隊而入。
“封鎖禮部衙門,徹查近五年所有采辦案卷與科舉檔案。都察院即刻成立專案組,由朕親督?!?/p>
禮部尚書踉蹌后退,口中喃喃:“不可能……陛下不會信她……一個女人……”
他被兩名禁軍架起,拖出大殿。途中袖中滑落一張紙條,上有幾個名字和金額。一名御史拾起呈上,裴硯掃了一眼,遞給沈知微。
她接過紙條,看清內(nèi)容后抬眼望向殿外。
幾名中層官員聚在廊下低聲交談,見她看來,立刻散開。但她已記住其中一人臉上的慌亂。
退朝后,她在宮道上緩步前行,忽見一名郎中快步走來,手中捏著一份辭呈。
她迎上去,語氣平和:“你要辭官?”
那人一驚,勉強笑道:“近來風(fēng)浪太大,卑職只想回鄉(xiāng)養(yǎng)病?!?/p>
沈知微沒有追問,只是靠近一步,指尖輕觸耳后,系統(tǒng)再度開啟。
三秒讀心——
“我雖拿過例錢,但從未主事,何至于此?”
她收回手,看著對方:“若你愿坦白經(jīng)手之事,退還贓款,可免牢獄之災(zāi)。若抗拒不報,待查實后,一律革職抄家?!?/p>
那人臉色發(fā)白,嘴唇抖了兩下,終是跪了下來:“娘娘……卑職愿招?!?/p>
消息傳開,當(dāng)晚就有三人主動赴都察院自首。供出名單中,牽連禮部、工部、戶部共十二人,涉及貪墨銀兩逾十萬兩,多用于購置田產(chǎn)、打通關(guān)節(jié)、操控科舉。
第四日清晨,裴硯批下詔書。
涉案重臣七人革職下獄,家產(chǎn)抄沒,充作邊防軍餉;其余從犯依罪論處,部分貶至邊地勞役。同時,提拔兩名清廉寒門官員暫代要職,一人任禮部右侍郎,一人掌都察院監(jiān)察司。
太極殿前,囚車緩緩駛出承天門。百姓圍聚觀望,有人吐口水,有人拍手稱快。
林修遠(yuǎn)站在內(nèi)閣值房窗前,看著這一幕,回頭對身旁同僚說道:“原來清官也能扳倒權(quán)臣。”
那人苦笑:“可我們也得活得夠久才行?!?/p>
林修遠(yuǎn)沒說話,只將桌上一份《吏治清查疏》重新理了理,準(zhǔn)備呈交裴硯。
殿內(nèi),沈知微立于玉階之上,手中仍握著那枚虎符副符。陽光落在她肩頭,影子拉得很長。
裴硯翻閱著新貴起草的奏章,眉頭漸漸舒展。他抬頭看她:“你說這些人真能撐得起朝局?”
“現(xiàn)在不能,”她說,“但他們不怕得罪人,也不怕丟命。只要給他們權(quán),讓他們查,總會有人站出來?!?/p>
裴硯沉默片刻,點頭:“那就查到底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