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繼續(xù)道:“朝廷不是強迫誰嫁誰。我們只是打開一道門,讓有情之人不必因出身錯過,讓有才之士不再因家世受辱。若真講禮法,禮應成人之美,而非拆散良緣?!?/p>
裴硯坐在龍椅上,聽著這話,嘴角微微動了一下。
他抬手,示意群臣安靜。
“此事朕已決斷?!彼f,“不必再議?!?/p>
退朝后,沈知微回到鳳儀宮,開始擬定首批十對人選。
她用了三次系統(tǒng)讀心,確保每一人都無強烈抗拒之意。男方皆為新科進士或低階官員,品行端正,仕途有望;女方則來自中等世家,家中并非頂尖權(quán)貴,不至于拼死反抗。
名單定下后,裴硯下旨:凡參與此次聯(lián)姻者,男方可獲吏部優(yōu)先銓選資格,女方家族減免三年賦稅。
詔令一出,民間震動。
有百姓拍手稱快,說這是給窮人一條出路;也有世家閉門怒罵,稱皇室敗壞綱常。
沈知微沒有理會這些聲音。她在鳳儀宮設宴,請入選的幾位世家女子入宮飲茶。
席間不談政令,也不提婚事,只聊詩書、民生、治家之道。
一位少女低頭問道:“若……若嫁過去夫家貧寒,該如何持家?”
沈知微放下茶盞,說:“我小時候住在偏院,冬夜沒有炭火,和婢女共穿一件厚衣取暖。那時我就明白,日子過得好不好,不在金銀多少,而在心志是否堅定?!?/p>
那少女抬起頭,眼中有些動容。
又有人問:“萬一被人嘲笑攀附寒門呢?”
“你們不是攀附?!鄙蛑⒖粗齻?,“是帶頭破局。今天你們邁出一步,明日就有更多女子不必被困在門第里?!?/p>
眾人沉默良久。
最后,有一位姑娘輕聲說:“我愿意試試?!?/p>
沈知微點頭,記下了她的名字。
當天夜里,她在燈下核對最后一份名單。朱筆在紙上劃過,留下一個個名字。
窗外星河明亮,風吹動簾角。
她放下筆,伸手摸了摸發(fā)間的白玉簪。簪身溫潤,再沒有半點異樣。
她寫完,吹熄蠟燭,準備休息。
就在這時,外面?zhèn)鱽硪魂嚮艁y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。
一名內(nèi)侍沖進來,聲音發(fā)抖:“貴妃娘娘!不好了!北狄使節(jié)突然求見,說有緊急軍情上報!”
沈知微站起身,眼神瞬間冷了下來。
她沒有說話,轉(zhuǎn)身披上外袍,朝乾清宮走去。
夜風撲面,吹起她的衣角。
她走得很快,腳步落在石階上,發(fā)出清晰的響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