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眉頭沒松:“主將呢?”
“押回來了,在帳外?!?/p>
“帶進來?!?/p>
兩名士兵押著一名魁梧男子走入。他滿臉血污,盔甲破裂,卻仍昂著頭,眼中滿是恨意。
“你們使詐!”他吼道,“裴昭殿下早有布局,你們不過是困獸之斗!”
沈知微走近他,聲音很輕:“你說裴昭?他讓你今晚燒糧道?”
“哼,我不會說的。不過你也別得意,你們撐不過五日!”
她盯著他看了片刻,忽然轉(zhuǎn)身對女官說:“關(guān)進囚籠,嚴(yán)加看管。明日辰時,當(dāng)眾審訊。”
女官應(yīng)聲而去。士兵拖著敵將往外走,他一路怒罵不止。
沈知微站在帳前,風(fēng)吹起她的衣角。她望著北方那片被火光照亮的山谷,那里仍有零星火點在燃燒,像是未熄的余燼。
她轉(zhuǎn)身回帳,走到裴硯床邊。他依舊躺著,毫無知覺。
她拿起桌上的鐵盒,打開看了一眼。那支黑羽箭靜靜躺在紅綢上,箭尾的刻痕清晰可見。她合上蓋子,放回原處。
然后她走到案前,提筆寫下一道軍令:
“自即日起,糧道每十里設(shè)崗哨一組,夜間巡查不得少于三輪。所有補給車隊須由騎兵護送,違令者軍法處置?!?/p>
寫完,她吹干墨跡,蓋上監(jiān)國印。
帳外,寒門將領(lǐng)歸來,單膝跪地:“末將復(fù)命,敵將已擒,糧道無損?!?/p>
她點頭:“起來吧。你做得很好?!?/p>
“謝皇后?!彼鹕?,目光堅定,“只要您一聲令下,末將愿赴湯蹈火?!?/p>
她看著他,終于說了句:“去休息吧,接下來還有硬仗?!?/p>
他抱拳退下。
帳內(nèi)只剩她一人。她坐在燈下,手指輕輕敲著桌面。心鏡系統(tǒng)再次響起:【冷卻完成,可用一次】。
她閉了會兒眼,沒有使用。
遠處山谷的火終于熄了。風(fēng)又起了,吹得帳簾嘩嘩作響。
她站起身,走到門口,望著漆黑的夜空。
一滴雨水落在她臉上,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