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落在書案一角,沈知微正翻看一份江南漕運圖。門外傳來內(nèi)侍通報:“娘娘,早朝已開,禮部尚書帶頭上奏,請您去紫宸殿?!?/p>
她合上圖紙,起身整理衣袖。昨夜剛批完三份災情折子,今日朝會本該議減免春稅之事,沒想到保守派竟搶先發(fā)難。
踏入大殿時,幾名大臣正跪在丹墀下,手中笏板高舉。禮部尚書聲音沉穩(wěn):“女子科舉已屬破例,若再令其入仕治政,恐亂綱常,動搖國本。請陛下收回成命。”
裴硯坐在龍椅上,神色未動。他目光掃過群臣,最后落在沈知微身上。
她緩步上前,立于鳳位側(cè),袖中指尖輕輕叩了兩下掌心。這是她慣常的思考動作。她沒有立刻開口,而是悄然啟動心鏡系統(tǒng),視線緩緩掠過那幾人。
【讀取成功】
【某大臣心聲:“只要拖住三日,鹽商那筆銀子就能到賬……賬目一清,我便能脫身”】
她眸光微閃,隨即垂眼。心中已有數(shù)。
“諸位憂心禮法,本宮十分敬重。”她聲音清越,“但《大周典章》之中,可有明文規(guī)定女子不得參政?若有,請呈條文為據(jù)?!?/p>
殿內(nèi)一時寂靜。一人勉強開口:“祖宗成法,豈能輕易更改?”
“祖宗若見今日賦稅積弊、百姓困苦,不知是否會責怪我們死守虛禮,而不思變革?”她語氣平靜,卻字字清晰,“新政為的是理清田畝、整頓鹽政、減輕民負。諸位口口聲聲為了江山社稷,為何反要阻攔這些舉措?”
那人張了張嘴,未能答話。
裴硯這時開口:“皇后所言極是??婆e取才,不論出身。既然林昭策論出眾,便應授職任事。此事不必再議?!?/p>
禮部尚書低頭退下,面上不動,袖中手指卻微微發(fā)顫。
退朝后,沈知微并未回宮。她徑直走向偏殿,召來諜網(wǎng)女官。
灰袍女子無聲出現(xiàn),低首候命。
“今日上奏的七位大臣,查他們私賬?!鄙蛑⒙曇魤旱脴O低,“重點查鹽稅往來、田契文書、與地方豪紳的通信記錄。三日內(nèi),我要看到結(jié)果?!?/p>
“是?!迸賾?,身影一閃,隱入廊柱之后。
三日后清晨,乾清宮外風輕云淡。沈知微正在批閱一份戶部文書,內(nèi)侍悄然進來,遞上一個黑色木匣。
她打開,取出一本密冊,逐頁翻看。
眉頭漸漸收緊。
冊中記載:
——禮部尚書收受兩淮鹽商五萬兩白銀,批文放行私鹽運輸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