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查到了。是北狄商隊經(jīng)遼東轉(zhuǎn)運(yùn)的禁品,但通關(guān)文書蓋的是戶部侍郎周通的印?!?/p>
“又是他?!鄙蛑⒉[起眼。
周通是裴昭的暗樁,表面中立,實則一直在替他打通關(guān)防。上次科場舞弊案就牽出他的名字,但證據(jù)不足,只被申斥了事。
“把這個消息也傳出去?!彼f,“就說朝廷已掌握火油流向,凡是窩藏此類物資者,一律以通敵論處?!?/p>
裴硯點頭:“這招能嚇退一部分搖擺的商人?!?/p>
“不止商人。”她說,“還有那些等著看熱鬧的大人們?!?/p>
兩人對視一眼,都明白對方的意思。
這場局,不只是打倭寇,更是清朝堂。
裴硯再次看向地圖:“老柳渡距此八百里,快馬三天。你身體撐得住嗎?”
“我能走?!彼f,“只要還能騎馬,就能指揮?!?/p>
“好?!彼焓峙牧讼掳附牵澳蔷投ㄏ聛?。前鋒營護(hù)送,水師接應(yīng),密令今夜發(fā)出。明日天亮前,我們必須動身。”
帳內(nèi)一時安靜。
諜網(wǎng)女官低頭抱拳:“屬下告退?!?/p>
她轉(zhuǎn)身離去,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。
沈知微走到沙盤前,重新審視老柳渡的地勢。她拿起一支小旗,插在主航道中央。
“這里?!彼f,“必須卡死?!?/p>
裴硯站到她身邊,看著那面小旗。
“你覺得他們會派多少人?”
“不少于三千。”她說,“倭寇善水戰(zhàn),但不耐陸攻。他們需要裴昭的人帶路,也需要內(nèi)應(yīng)打開城門。所以人數(shù)不會太多,但裝備精良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守?”
“不守。”她說,“我們主動出擊。等他們船隊靠近,先炸礁石,激起水浪擾亂陣型,再用火船順流沖撞。只要燒掉領(lǐng)航的大船,后面的就會亂。”
裴硯盯著沙盤看了很久,忽然笑了。
“你比我還狠?!?/p>
“這不是狠?!彼f,“這是唯一的辦法。讓他們知道,犯我疆土者,哪怕逃到海上,也別想活著回去?!?/p>
他沒再說話,只是伸手扶住她的肩。
很輕的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