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朝鐘響,百官陸續(xù)退出。腳步沉重,無人交談。
沈知微仍立于殿中。她看著那些背影,目光落在最后兩名大臣交頭接耳的瞬間。其中一人袖口滑出半片紙角,被風卷到梁柱下方。
她沒動。
一名暗衛(wèi)悄然靠近,拾起紙片,迅速遞入她手中。
她展開看了一眼。
紙上寫著:
三日后,城南校場點兵,假巡防,真調(diào)將。
她把紙折好,放入袖袋。
這時,裴硯起身走下丹墀。他走到她面前,聲音很輕:“你不必每次都這樣?!?/p>
“我必須?!彼f,“他們不會停。”
他看著她剛才喝過的那只空碗,眉頭微皺。
“下次,不必親自試。”
“若我不喝,他們就不會怕?!彼ь^看他,“怕的不是我,是真相?!?/p>
他沒再說話,只是點了點頭。
片刻后,太子從側(cè)殿進來,手里拿著一份文書:“母后,都察院剛剛送來核查結(jié)果。青州那批失蹤的兩萬石糧,經(jīng)轉(zhuǎn)運司記錄比對,最終流向了趙家私倉。簽收人是趙元朗的堂弟,現(xiàn)任戶部員外郎?!?/p>
沈知微接過文書,快速翻閱。
“通知工部,立即派人接管青州三座官倉。原管事全部革職查辦。”她頓了頓,“另外,讓鴻臚寺擬一道照會,明日遞交給北狄使團——就說我國近日疫病流行,不便接待外賓,請他們即日離境。”
太子應(yīng)聲而去。
她轉(zhuǎn)身走向殿外長階。陽光照在石磚上,映出她長長的影子。
一名內(nèi)侍小跑追上:“娘娘,京兆尹剛報,東線糧隊已安全抵達豫州,沿途無劫掠。”
她點頭。
剛要邁步,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。
一匹快馬疾馳入宮門,馬上騎手滿臉塵土,手中高舉火漆密函。
他翻身下馬,沖進大殿方向。
沈知微停下腳步。
那密探直奔殿前,單膝跪地,雙手呈上信件。
信封上寫著:雁門急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