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968章 知微智換和談書，五城索要顯智謀（第1頁）

北狄急使跪在太極殿外，額頭貼著冰冷的石磚。他雙手捧著一封黃絹文書，聲音發(fā)顫：“我國可汗愿重開和談，請陛下明鑒?！?/p>

殿內(nèi)，沈知微站在御階之下，目光落在那封文書上。她沒有立刻上前，而是側(cè)頭看了裴硯一眼。裴硯坐在龍椅上，神色未動，只輕輕點了點頭。

她這才緩步走下臺階，伸手接過文書。封面火漆完整，印紋清晰，是北狄王庭專用的狼首圖樣。她指尖劃過封口邊緣，感受到一絲細微的凸起——這封印曾被打開過，又重新封好。

她不動聲色地將文書打開，快速掃過內(nèi)容。條款看似恭敬，實則暗藏玄機。其中一條寫著：“兩國交好，宜共守邊貿(mào)之利，大周可酌情減免邊境三城駐軍?！?/p>

她合上文書，轉(zhuǎn)身走向裴硯。

“這封不是真函?！彼吐曊f，“北狄可汗不會提這種條件。這是有人想借和談之名，削弱我邊境防務(wù)?！?/p>

裴硯盯著她：“你有把握？”

“有。”她說，“他們急于重開談判，說明前次偽函敗露后，內(nèi)部已有分歧?，F(xiàn)在來的使者地位不高，只是探路的棋子。”

裴硯沉默片刻：“你想怎么應(yīng)對？”

她將文書放在案上，用鎮(zhèn)紙壓住一角。“讓他們以為和談能成。我們擬一份假回函，寫得像是接受了部分條件，但在關(guān)鍵處埋下‘歸還五城’的條款。等他們帶回去，自然會起爭執(zhí)?！?/p>

裴硯瞇了眼：“他們會發(fā)現(xiàn)?！?/p>

“發(fā)現(xiàn)也晚了?！彼f，“等他們意識到被騙，我們已經(jīng)掌握主動。到時拿出原始記錄，逼他們承認條款有效。”

裴硯緩緩點頭：“準(zhǔn)你行事。”

當(dāng)夜，沈知微召來心腹女官，在書房閉門書寫。她親自口述內(nèi)容，字句嚴(yán)謹，格式完全仿照北狄官方文書。寫完后，又命人找來與原件相同的黃絹紙，加蓋偽造的禮部騎縫印。

第二日清晨，北狄使者再次入殿。

沈知微將一份密封好的文書交予他：“這是我國回函，請貴國詳閱。若無異議，三日后可正式簽署協(xié)議?！?/p>

使者雙手接過，臉上露出喜色。他未多問，匆匆告退。

三日后，北狄正使抵達京城。

此人年近五旬，身穿銀邊黑袍，面容冷峻。他一進殿就將文書摔在御前：“貴朝欺人太甚！何時答應(yīng)過歸還五城？此等荒謬條款，絕非我方所提！”

沈知微立于階下，神情平靜。

“你說此函荒謬？”她開口，“可這正是你們使者親手接走的回函副本。我們禮部有交接登記，宮門守衛(wèi)可作證。文書封印完好，未曾拆改。”

正使怒道：“那是假的！你們篡改內(nèi)容！”

“若有篡改，”她淡淡道，“請指出哪一處筆跡不符，哪一道印章有誤？”

對方語塞。

她走到案前，展開兩份文書并列對比。“你看，這份是我朝發(fā)出的底稿，這份是你們帶回的副本。紙張、墨色、格式一致，連騎縫印都對得上。唯一不同的，是你們自己添加的批注——在這里，你們用紅筆劃掉了‘五城歸還’一句?！?/p>

她抬眼看向?qū)Ψ剑骸叭粽媸俏覀冊旒?，為何留下你們修改的痕跡？”

殿中一片寂靜。

兵部尚書上前一步：“北狄若無意和談，盡可直言。但若一面派使求和，一面否認已收文書，豈非失信于天下？”

正使臉色鐵青，卻無法反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