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當(dāng)場跪倒,供出藏金地點(diǎn)。
天未亮,沈知微已將全部卷宗送入宮中。
辰時三刻,裴硯召集群臣于太極殿。
戶部侍郎被押上殿時,仍試圖辯解:“下官所做一切皆依規(guī)制,若有誤差,也是底下辦事疏漏!”
沈知微開口:“你昨日在朝堂說‘小澇不必賑’,可你心里清楚,那不是小澇。你更清楚,那一百萬兩銀子,本該買米煮粥,救十萬饑民性命?!?/p>
那人臉色驟變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?”
“我不需要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?!彼粗?,“我只問你一句,那些躺在路邊沒人收的尸首,是不是你也覺得,死幾個無所謂?”
那人嘴唇發(fā)抖,說不出話。
裴硯拍案而起:“戶部侍郎周允和,欺君罔上,貪沒賑銀,革職查辦,抄沒家產(chǎn),押赴刑場斬首示眾!其余涉案官員十七人,一體罷黜,永不敘用!”
殿中鴉雀無聲。
退朝后,沈知微留在殿內(nèi)。裴硯坐在龍椅上,望著她:“你要的人選,可以去了?!?/p>
她點(diǎn)頭:“寒門新貴中,李慎之熟悉農(nóng)政,曾主理過兩任縣令,救災(zāi)有經(jīng)驗(yàn)。由他牽頭組成賑災(zāi)使團(tuán),即日南下?!?/p>
“準(zhǔn)?!迸岢幍?,“讓他們帶著戶部原檔去,一路核查地方實(shí)情。誰再敢瞞報,就地免職。”
她應(yīng)下,轉(zhuǎn)身欲走。
“知微。”他叫住她,“這次的事,不會就這么結(jié)束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說,“但他們現(xiàn)在不敢動?!?/p>
她走出大殿,迎面遇上李慎之等人已在廊下等候。幾人神色緊張,卻又難掩振奮。
李慎之躬身,道:“我們已準(zhǔn)備妥當(dāng)?!?/p>
她看了他一眼:“你們要面對的不只是災(zāi)民,還有層層官吏。有些人巴不得你們失敗?!?/p>
“我們不怕。”另一人上前一步,“只要朝廷肯信我們一次,我們就敢把事做成?!?/p>
她微微頷首:“明日啟程。記住,每到一地,先看倉廩,再查戶籍。別聽他們說什么,要看他們做了什么?!?/p>
眾人齊聲應(yīng)是。
她轉(zhuǎn)身走向?qū)m道盡頭。陽光落在青磚地上,映出她長長的影子。
一名小太監(jiān)匆匆跑來,手里捧著一封密報。
她接過,拆開看了一眼。
紙上寫著:北地三縣,仍有災(zāi)民未得安置,地方官拒不開倉。
她把紙折好,放入袖中。
遠(yuǎn)處傳來鐘聲,一聲接著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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