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光映在她眼里,一閃一閃,像是藏著整個春天。
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自己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時,曾在寒冬夜里獨自站在宮墻下看雪。那時候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真心待他,也不會有人愿意陪他走到最后。
現(xiàn)在他有了。
他把她往懷里帶了帶,下巴輕輕抵住她的發(fā)頂。
風(fēng)還在吹。
煙火還在放。
他們的影子被火光投在身后長長的石階上,交疊在一起,再也分不開。
第六十一簇?zé)熁鹕饡r,是一幅山水長卷的模樣。山川河流,城郭人家,一一浮現(xiàn)又消散。
沈知微忽然說:“我想去看看邊疆的孩子們。”
“等開春就去。”他說,“我陪你?!?/p>
她嗯了一聲。
又過了很久,煙火漸漸稀疏。
最后一簇緩緩升空,炸開成一朵極小的花,像一顆星落在夜幕中央。
它亮得短暫,卻格外清晰。
沈知微看著那一點光慢慢暗下去,終于消失。
她還靠著裴硯的肩。
他也沒動。
底下宮人開始收拾銅盆和竹架,腳步很輕,生怕打破這份安靜。
她抬起手,握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腕。
他的脈搏一下一下,穩(wěn)穩(wěn)地跳著。
她閉上眼。
遠(yuǎn)處傳來打更的聲音,三更已過。
風(fēng)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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