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的手還停在林婉肩上,指尖觸到軍袍粗布的粗糙。她剛要開口,殿外腳步急促,內(nèi)侍喘著氣跪下:“西北急報——沈清瑤率北狄殘部集結(jié)雁門關(guān)外,已扎營三日,旗號打著‘清君側(cè)’!”
她的手收回,袖口一抖,遮住腕間玉鐲的微響。
裴硯站在地圖前,指節(jié)敲了敲雁門關(guān)位置。他沒回頭,只問:“能戰(zhàn)之兵多少?”
“禁軍兩萬可調(diào),但需五日集結(jié)?!鄙蛑⒆叩桨高?,翻開兵部名冊,“女將新訓千人,已在校場待命?!?/p>
裴硯終于轉(zhuǎn)身:“你信她們?”
“她們無根無派,反倒干凈?!彼а?,“林婉三人已授校尉銜,輕騎突襲最合適?!?/p>
話音未落,一名副將領(lǐng)命進來稟報敵情。他說叛軍行蹤詭異,似有內(nèi)線通風。沈知微不動聲色,心中默念啟用系統(tǒng)。
三秒靜止。
那副將心里閃過一句:【沈家老仆三日前出京,走的是西角門……】
她記下了。
“立刻查兵部近三月調(diào)令?!彼龑ε岢幷f,“有人通敵,從內(nèi)部放消息?!?/p>
裴硯點頭,當即下令封鎖文書通道。他又召前線傳令官入殿,查驗軍情傳遞路線。
沈知微站在屏風側(cè),看著那傳令官低頭行禮。她再次啟動系統(tǒng)。
三秒靜止。
心聲浮現(xiàn):【他們今晚就會動手,糧道必須斷……】
不是對朝廷說的那套話。
她垂眸,指尖輕扣腰間玉佩。等那人退下,她低聲對身旁女官道:“盯住剛才那個傳令官,別讓他出宮門。諜網(wǎng)接手,換人送信?!?/p>
裴硯聽見了,沒阻攔。他知道她從不出錯。
半個時辰后,假情報送出:稱禁軍主力將繞道東嶺,夜襲敵后。實則,裴硯親率大軍壓向正面關(guān)隘,擂鼓震天,做出強攻之勢。
而林婉帶著九百輕騎,趁夜出發(fā)。她們穿的是舊皮甲,馬蹄裹布,一路繞過陰山北麓荒谷,直撲叛軍后方。
沈清瑤在中軍帳里聽著探報,臉色發(fā)白?!氨菹掠H自來了?”她攥緊椅子扶手,“他竟為一個庶女動真格!”
幕僚勸她暫避,她不肯。“我籌謀五年,北狄許我兵馬,百姓也恨朝廷苛稅,這一戰(zhàn)必勝!”她猛地站起,“傳令全軍,明日辰時攻城!”
但她不知道,她的糧倉已經(jīng)沒人守了。
林婉帶隊摸到敵后時,天還沒亮。她們分作三隊,一人提兩壇火油,悄悄靠近糧草堆。一點火星落下,火勢瞬間騰起,濃煙沖天。
前方正在整軍的叛軍亂了陣腳。裴硯見火光起,立即下令沖鋒。禁軍如潮水般壓上,叛軍前后受敵,潰不成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