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事不能拖?!彼f,“政策剛推,若讓歪理趁虛而入,百姓分不清真假,只會以為朝廷教的是假,私塾講的才是真?!?/p>
裴硯沉默片刻,忽然問:“你是怎么發(fā)現(xiàn)的?”
她垂眸:“各地民情簡錄里提到‘夜授奇談’,言語不合常理。我派人去查,帶回的消息越聽越不對勁?!?/p>
他沒再追問。
他知道她總有辦法。就像上次玉璽的事,她沒說實話,但他也沒追究。有些事,不必說透。
“去辦吧?!彼f,“把章程定細些。哪些人能辦學(xué),教材用什么,學(xué)生如何登記,都要明文規(guī)定?!?/p>
“是。”她應(yīng)下,轉(zhuǎn)身欲走。
“等等?!彼凶∷?,“這次別再自己查到底。太險。”
她腳步一頓,沒回頭:“我知道分寸?!?/p>
三日后,京畿及周邊州縣共查封非法私塾十七處,其中九處查出邪教組織痕跡。主事者被捕時仍在堂上講“天命更迭”,被官兵當(dāng)場按倒在地,嘴還張著,話沒說完。
官方書院迅速接管教學(xué)職能,老臣們帶著朝廷配發(fā)的教材和印章,陸續(xù)啟程返鄉(xiāng)。第一批三人已在路上,每到一地,先拜孔廟,再開講堂,百姓圍觀如潮。
沈知微坐在鳳儀殿,手邊是一份新擬的《鄉(xiāng)學(xué)章程》草案。她正用朱筆勾改一條:“私授經(jīng)義者,須持官府文書,違者以擾亂教化論罪?!?/p>
門外傳來腳步聲,女官進來稟報:“娘娘,大理寺送來審訊口供。那玄淵先生招認,確受境外勢力資助,目的就是動搖民心,配合邊境異動?!?/p>
她放下筆:“把口供存檔,原件送御前?!?/p>
女官應(yīng)聲退下。
她靠在椅背上,終于松了口氣。北疆有軍防,朝中有肅貪,如今民間思想也清了一輪。裴昭殘部就算想鬧事,也難撼動根基。
窗外陽光斜照進來,落在案上那份章程上。她伸手撫平紙角,重新拿起筆。
就在這時,一名小內(nèi)侍慌忙跑來:“娘娘!不好了!東市書院剛掛牌,就有十幾個村民圍住大門,說官派先生講的東西是騙人的,要砸匾!”
她立刻起身:“誰帶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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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個穿灰袍的老漢,說他兒子在私塾念過書,覺得比官學(xué)強?!?/p>
她眼神一冷:“又是他們的人?!?/p>
轉(zhuǎn)身取了披風(fēng),就要出門。
小內(nèi)侍攔?。骸澳锬?,外頭亂,您不能親自去!”
她甩開披風(fēng)一角:“備轎,我去看看?!?/p>
轎子剛抬到宮門口,又被攔下。
裴硯騎馬而來,身后跟著一隊禁軍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?!彼f。
她沒拒絕,上了旁邊的步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