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盯著女官,聲音很輕:“哪個地庫?”
“回娘娘,是祠堂正殿下的密室?!迸俚皖^,“守夜的兩個老仆說,老爺子時親自開了鎖,只身進去,半炷香后出來,手里多了個檀木匣子?!?/p>
她指尖一緊。那地方她小時候去過一次,父親嚴禁任何人靠近,說是祖宗遺物存放之所。如今看來,藏的不只是遺物。
她沒再問,揮手讓女官退下。殿內(nèi)燭火晃了晃,映在墻上的人影微微顫動。
她坐回案前,提筆調(diào)令,命內(nèi)務(wù)司即刻呈報沈府近五日出入記錄。紙張鋪開,墨跡未干,她已開始推演最壞的結(jié)果——若那匣中是前朝玉璽,便是謀逆大罪。沈翊縱有千般不是,也是她生父。一紙詔書下來,滿門皆可問斬。
她不能讓這事坐實。
天剛亮,她便起身入宮道。禮部一位老臣今日當值,曾掌前朝典儀,對舊制印信最為清楚。她在轉(zhuǎn)角處等他經(jīng)過,袖中手指微動。
【是否啟用能力?】機械音響起。
她默念:是。
三秒靜止。
下一瞬,她聽見——
【青圭玉璽當年未毀,竟在沈家地庫?這可是抄九族的禍事】
心落定了。
果然是玉璽。前朝信物,私藏者死。證據(jù)一旦確鑿,裴硯也保不住沈家。她必須搶在監(jiān)察司動手前,把真變成假。
她轉(zhuǎn)身回鳳儀殿,召來一名老匠人。那人曾在工部修過印璽,手藝精絕。
“我要你做一枚玉璽?!彼f,“形制按前朝規(guī)制,材質(zhì)用普通青石,表面做舊,裂紋要自然,底部沾些香灰,像是埋過多年?!?/p>
老匠人臉色發(fā)白:“娘娘……這是……”
“不是真品?!彼驍?,“只是用來驗一件舊物真假的對照之物。若做得像,賞銀百兩,若走漏風聲,杖斃不留。”
老人跪地應(yīng)下。
一個時辰后,贗品送到。通體灰青,邊角磨損,底部有細微劃痕,像是經(jīng)年使用所留。她親手接過,用黃綢包好,放入一個小布袋。
午后,她親自出宮,走的是皇史宬后巷。那里偏僻,守吏換崗時常有空檔。她將布袋塞進墻角一堆廢棄的木箱底下,又踢了些塵土蓋住。
回來路上,她命心腹女官匿名舉報:“有人在皇史宬外遺落前朝印信殘件,疑似玉璽碎片?!?/p>